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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名城岂能没有交响乐团
改革开放30年来,沿海发达地区高度重视发展经济,却忽视了文化建设,文化经费不足、文化设施欠缺、文化工作落后的现象普遍存在,杭州也不例外。
本世纪以来,杭州市领导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责任感与日俱增。“文化是城市的根与魂,离开了文化,杭州就丧失了立城之本。”杭州市委副书记叶明感言。浙江省委常委、杭州市委书记黄坤明明确提出,要大力培养和引进文化人才特别是文化名人,打造文化名城。由此,创建文化大市、打造“生活品质之城”、“文化人的天堂”等一系列战略目标适时而出。
然而,目标越是明确,缺陷就越是暴露无遗。一座欲以文化名城冠名的现代化城市,竟一直没有自己的交响乐团――这成为杭州市领导的一个心结。每年新年音乐会该市都要重金聘请外地交响乐团前来演出,既成本不菲,又不利于市民文化生活水平的提高。柏林有爱乐、纽约有爱乐、维也纳有爱乐,欧洲有些城市尽管不大,可交响乐团却不止一个,文化名城杭州岂能没有!
2007年2月,由杭州市出资两亿元打造的杭州爱乐乐团正式亮相,这是杭州市委、市政府推进杭州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一个重大举措。
此后,杭州5次面向全球公开招聘乐团演奏员,500多位国内外优秀音乐人才前来应聘。可以说杭州爱乐乐团的成立不仅填补了杭州文化建设的空白,也为杭州市民带来了高雅的艺术享受。
乐团首演大获成功却难免后续尴尬
2008年7月20日晚上,杭州爱乐乐团首次亮相,这是杭州市民享受到的一次属于自己的艺术盛宴,1600个观众席的大剧院连3楼也开设了观众区。首演吸引了中国爱乐乐团艺术总监余隆、著名作曲家何占豪、著名指挥家卞祖善、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王次?等音乐界名人。
演出获得巨大成功。著名指挥家卞祖善评价演出“非常精彩”。中央音乐学院院长王次?看到乐团成员全是华人,非常赞赏。
杭州爱乐乐团成立两年多来,为杭州观众奉献了一场又一场高水平的演出,先后完成了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暨首届浙江文化艺术节开幕演出、第11届西湖国际博览会闭幕演出等重大演出任务,并在北京、温州、蓬莱等多个城市演出,获得了专业人士和观众的一致好评。
今年,乐团的“音乐季”系列演出邀请了国内外知名演奏家与乐团合作,演出贝多芬、柴可夫斯基、肖邦等古典名家的各种专场音乐会。
高水平的演出需要高素质的听众。乐团首演时,杭州观众曾给演奏员留下了良好的印象。中提琴首席赵宇就对杭州观众的在首演中的表现非常满意。他说,他在国内很多城市包括北京和上海演出,在乐章演奏中都会有人鼓掌――这本是不允许的,只有最后谢幕才可以,但杭州观众没有出现这种现象。大提琴首席翟慧莉也说,她在北京、上海等地演出时碰到有人叫好、吃东西等不雅行为,在杭州首演时却没有出现,这让她颇感欣慰。
但是,首演的夸赞声未消,接下来的演出中出现的种种场面却令人大跌眼镜。实际上,杭州观众欣赏交响乐的文化准备非常不足。
6月25日晚上,陈萨的演奏非常精彩,一曲终了,观众热烈鼓掌,只好加演。
当陈萨在第二次加演中弹出由大家耳熟能详的民歌《那就是我》改编的钢琴曲时,观众的掌声更加热烈了。也许是精彩的演奏使观众热血奔涌,其结果便是观众接二连三地忍不住喊上几嗓子:“再来一个!”一时间口哨声、尖叫声在大剧院此起彼伏。按照国际惯例,对演奏表示赞赏只能用鼓掌喝彩,而不能喊叫或吹口哨。
面对尴尬,陈萨依然一次次掖着长裙垂首致谢,又一次次被掌声、喊声尖叫声唤回,谢幕10次,加演3次,观众还不肯放她走,场面一度出现混乱,这种尴尬一直延续到中场休息演奏员集体离开舞台方罢。
而乐团此后的几十场演出也经常遭遇这样的尴尬,杨洋为此感到“非常遗憾”。
杭州市民:你们能否更绅士一些?
杭州爱乐乐团成立后,确定了演出必须与国际接轨的办团宗旨。而杭州市民对于这一文化定位所需的文化素养显然准备不足。今年5月,在乐团演出的两场贝多芬专场中,观众席频频出现乐章间鼓掌、开闪光灯照相、随意走动以及在音乐厅内大声喧哗、接电话等现象。乐曲第一乐章结束时,由于观众迟到,杨洋不得不让整个乐团停下来等待迟到的观众进场就座。
杨洋说,他可以理解个别观众因为工作忙,剧院比较偏,迟到难免,但进场后应尽快找位置就坐,不应拖延时间影响演出。
演奏交响乐时,按国际惯例,也不许拍照、打闪光灯;而每场演出,剧场工作人员都会举着禁止拍照的牌子绕场提醒观众,但每次演出中按快门声、开闪光灯的情况经常出现。
按国际惯例,赴交响音乐会本是庄重高雅之事,礼仪要求男性须着西装,女性着洋装(裙装)或小礼服,若是重大音乐会,不论男女都必须穿着正式礼服。而在杭州爱乐乐团的演出中,竟有一些观众衣着不整、甚至穿拖鞋入场。
每次演奏钢琴协奏曲时,成群结队的家长带着孩子来看演出,小朋友吃零食、挥舞荧光棒叫好的场景频频出现,好比是看流行歌曲演唱会。
随着城市化的浪潮席卷而来,杭州人口剧增,大批新杭州人涌入这个美丽的城市。今天的杭州新市民中多的是“白天做老板,晚上睡地板”的创业者,艺术素养严重不足。
杭州市文广新局局长陈建一认为,改革开放30多年来,经济高速发展,城市化速度惊人,但许多城市都存在文化准备不足的情况,市民素质尤其是艺术素质不足。在欧美国家,孩子们的音乐知识往往是在教堂唱诗班的歌曲中获得,美术知识从美术馆获得,历史知识从博物馆里获得,而在我国的应试教育中,孩子学习音乐、美术、历史知识惟有书本一途,对交响乐这类西学东渐的高雅艺术接触太少。
即使是知识分子也未必都了解交响乐。在6月25日晚上的演出中,一名中年知识分子在协奏曲第一个乐章结束时走出剧场,回来时第二乐章已开始。当他被拦在检票口时,还惊诧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回答是:“按国际惯例。”
剧场入口果有明确告示:为了接轨国际,迟到者须等乐章结束时方能进入。虽然这位中年知识分子并非音乐盲,据称还喜欢民乐,也听过交响乐,但文化素养显然远远不够。
对于建设中的文化大市，文化准备不足的现象在杭州街头触目可见：面对红灯，行人也会“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面对被视为生命线的斑马线，年轻的飙车者“勇敢”地横冲直撞，撞出了“5・7胡斌飙车案”，“8・4”保时捷斑马线交通肇事案；至于衣着光鲜却举止粗鲁，随地吐痰、动辄吵架等尴尬情景更是经常出现。
一代可以暴富，三代才能熏陶出绅士。观众的素养不可能一蹴而就。对此，杨洋认为：“观众的素质和欣赏水平需要慢慢培养，这有个过程，但必须去做。”
杭州市民要想成为真正的文化绅士、淑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杭州爱乐乐团要想拥有高素质的听众，还须不断熏陶，不断“以文化人”。
图为杭州爱乐乐团演出现场。(照片来源：杭州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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