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满分于不可知之地。站在这个角度看,韩寒绝对有理由踢开数理化不管,但绝对犯不着拿“钱钟书考大学数学不也只得十五分”之类泡沫定律自重,因为逻辑链上绝对出了故障———他连外语一并放逐了。而他深深崇拜着的钱先生纵然也许一样不擅长研制原子弹,至少绝对地精通六门外语啊。
且慢,今天还必须精通六门外语吗?容我饶有兴味地宕开一笔。中国当代通俗文学的形象大使金庸先生,走马上任浙江大学历史学博导迄今尚未招到贤弟子:“我要求很严,我的学生中英文、法文、日文都要第一流的,希腊文拉丁文都要懂。”(4月25日《中华读书报》)“人才”与“全才”恰比两个圆,在小说家教授的艺术化指挥下艰难地啮合,痛并快乐着———韩寒呢,如造化小儿一般,跳出圆圈悠哉游哉。
还有比写小说更加“不需要学历”(韩寒的同盟军丁天语)的文体创作吗?没有了。一个长于思辩、短于想象的学生,参加“新概念”(这又何尝不是旧概念呢)反倒多半不会高中。何去何从?我觉得将视点集中于一个前提:占万物之灵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者无法永远完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这就柳暗花明了。
两个圆从相切到重合的动态相交过程不正是我们所要关注的吗?人的有限素质不正包含着两重质素吗:“本然素质”不役于物,非一视同仁能办;“应然素质”善假于物,高瞻远瞩使之然。几天前,一位资深作家来校讲学,望着那早已不复年轻的身影,我打心里感到换了人间。十九岁他激扬文字《青春万岁》,至今哪本当代文学史教材绕得过去呀,他终于成为当今文坛极少数有目共睹的常青树之一,所谓“我的写作风格随时都会变化”,很大程度上该是在不断拷问创作个性的同时、身体力行学者化道路所致吧?他年已六十有七了,却好像打破了《围城》开卷那句戏语———“相传幸运女神偏向着年轻小伙子,料想文艺女神也不会喜欢老头儿的”———我想“千里马”们不正还年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