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何人?就是照片上这个天真无邪、满面笑容的小丫头,今年12岁,东城师范附小六年级(3)班的学生,大名,张苗。何为大树?指的是冰心、巴金、胡洁清、季羡林、史铁生、李国文、丁聪、黄宗江、靳尚谊、曹文轩、臧克家、魏明伦、马季、邓友梅、王蒙等这些几乎涵盖中国文化名流各个层面的“参天大树”。对话开始的时候,小苗才10岁,起因也简单:一天小苗上语文课,学的是《我们的军长》,作者邓友梅。回家后小苗问爸爸,这个邓友梅是常来咱家的邓伯伯吗?爸爸大笑,只有一个邓友梅呀!于是小苗就把老师和同学们要问的问题一股脑儿地倒给了邓伯伯,从而也就拉开了一个10岁女孩与15位名家真情对话的帷幕。今年“六一”,即将小学毕业的小苗收到了给自己的最好的童年礼物——一本广州出版社出版的《小苗与大树的对话》。
一个不满12岁的孩子就有一本作品在握,换了别的小孩,必得骄傲非常。然而小苗却不,她不在乎出书呀、成名什么的,她的快乐是原始的质朴的。每当采访过后,举着刚刚打印好的原稿雀跃着来到教室,看着同学们唧唧喳喳相互传阅的瞬间,那才是她陶醉的时候。说实话,张苗与这批文化名人的交流得益于她的家庭背景,别的孩子是难有这样的机遇的,然而这种机遇也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况且爸爸妈妈的“帮忙”还是挺有原则的。一直请求见见臧克家爷爷,爸爸总是以“老人高龄、不宜打扰”挡了回来,于是一气呵成地读完《世纪老人——臧克家卷》后,把一份采访提纲悄没声儿地放在爸爸书桌上。于是苗苗就站在了老人的客厅里,激动得连声好都忘了问就傻呵呵地背诵起了爷爷的诗《有的人》。
童言无忌、童心无邪,无忌和无邪的张苗那一个个“厉害的”的问题像一面小镜子一样,逼视着这些长者的心灵,同样回归到无忌无邪中的“参天大树”们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捋起了他们的“年轮”。小苗会这样问季羡林:“爷爷,您6岁就离开妈妈到济南读书了,可是,您在书里写了很多很多想妈妈的事,我也和您一样,妈妈出差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她,爷爷,人到多大就不想妈妈了呢?”小苗会这样问靳尚谊:“您画的那个塔吉克新娘、那个小提琴手都特别好看,我照着镜子学她们,可怎么学也学不像,后来才发现,原来呀,她们都是大眼睛,都会用眼睛笑,我是个小眼睛孩儿,而且喜欢咧开嘴笑,叔叔,您是不是觉得大眼睛比小眼睛好看呀?您为什么不画一个小眼睛阿姨呢?”小苗会这样问王蒙:“我觉得您是一个特别好玩的人,您当‘右派’的时候全家都迁到了新疆,少数民族爱唱爱跳的非常开朗,您在他们中间生活的时间一长,是不是性格也少数民族了呢?”
就是这样的令人忍俊不禁,有谁能拒绝这样的采访,又有谁能在这样的妙趣横生中不感到快乐!工作起来,小张苗是个绝对细心的小记者;日常生活中,她可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在同学中,人缘极好,功课嘛,中等偏上,数不清当过多少次干部,又因种种缺点被免了职,目前的“官衔”是宣传委员,因为个儿高,班里关窗户、擦黑板的活儿也顺手包了。小苗的班是个异常活跃的集体,平常玩的游戏是故事接龙、脑筋急转弯和演木偶戏,内容是自创的,剧本由张苗写,《牛顿的椅子与苹果》、《神州号》等写了一堆,末了,小苗净演些椅子、狗熊、歪脖树之类,好角色都被同学抢去了。据说最多的一句台词是一声“好”。小苗还有很多优点:极富同情心,吃冰棍挑最便宜的,衣服穿妈妈剩的,这种“有钱难买少年贫”的本色在如今家境优裕的独生子女中几乎是罕见的。问小苗上中学后的打算,小家伙说,到时候再想吧。“我现在所有的感觉就是舍不得,我们班同学拿来好多盆花,我们要跟花儿在一块儿度过我们小学时代的最后几天。”在张苗小小的快乐的心灵中,世界是色彩斑斓的,是培育像她这样小苗儿小花儿的温床。我想我们所有的成人都应该为这种彩色的梦想去努力作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