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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特语言

2001-06-13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中华读书报》曾刊一文《“狗日的编辑”》,是评介一本名为《狗日的工作》的书的。作者说:“(该书)编辑将其‘狗日的工作’做得不错。为了表示感谢,笔者这里也愿亲切地说上一句:‘狗日的编辑!’”

文章开头在提到“许多人可能都会记得那篇很有影响的小说———《狗日的粮食》”时写道:“像‘狗日的’这种粗俗的语言竟然如此简洁、生动地表达出让人几乎无法再用任何更高雅的语言来更贴切地描述的情感。人们对于自己一天也离不开的粮食的那种又恨又爱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一句狗日的,可谓表达得淋漓尽致。”

刘恒那小说的题目是否“贴切”,这里不论。至少我对它没有太多恶感———毕竟是一个“创造”嘛(最近一位徐姓女作家写了本书,也大大方方地命名为《狗日的足球》,就有学舌之嫌)。但《“狗日的编辑”》一文作者由彼及此,在论到《狗日的工作》一书时,说“对于工作讲它一声狗日的,也倒真是恰如其分”,这就叫人难以恭维。

那句粗俗的话(确切地说是一个短语),一如“他妈的”,用的人多了,似乎也干净了许多,没有人在意它的来源了。可那话毕竟说的是“你这个狗和人杂交出来的东西”。这要比“他妈的”恶毒百倍———用鲁迅的话说,“他妈的”原意即“我用过你的妈妈”,至少指人与人之间的事。所以,这“狗”云云,就几乎成了语言贫乏、生性粗鄙之人骂他所深恶痛绝的人或事时的首选材料。

“中国的语言是有其独特用法的。”但是,如果一个词或一句话在表达任何一种“爱”、“亲切”或“爱恨交加”时都能被拿来滥用,它还“独特”吗?我们平常听这“狗日的”,还有“他妈的”云云,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如果说“他妈的”没什么独特的话,“狗日的”之“独特”又何在呢?

其实,那本书也可以叫作《他妈的工作》,而评介它的文章,也可名为《他妈的编辑》,仔细品味,这与“狗”云云实在难分伯仲。

鲁迅说过:“譬如‘妈的’一句罢,乡下是有许多意义的,有时咒骂,有时佩服,有时赞叹,因为他说不出别的话来。”而满腹经纶的文人操觚,难道也总是黔驴技穷,只有“乡下”这一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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