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记得与什么东西最初的接触,但与期刊最初的接触还真记得,所以我觉得与期刊有缘。我最初接触的期刊是《解放军文艺》和《人民画报》,还有一本当时的内部刊物《学习与批判》。这几种期刊一直读到1978年离开福建的一个驻军小岛,大约读了五年。如今卖文为生就是当年种下的“祸种”,不过我仍然怀念当时阅读它们时的情境,以为它们曾是我真正的精神食粮。改革开放后我在上海读高中,开始自己去报刊亭买期刊杂志,至今仍然记得买创刊号《外国文学研究》时的那份崇敬和激动。这本学刊是作家徐迟在武汉创办的,第一期蓝底封面,托尔斯泰头像素描,当时的定价是7角,相当于一个工人半天的工资。我对外国文学的兴趣部分源自这本学刊,尽管不全懂里面的东西。后来《书林》创刊,我转而固定阅读这本更通俗一点的上海刊物,其中的作者如黄嘉德和汝信成为我大学时代的老师和工作单位的领导。这本杂志的命运有如《文汇月刊》是在人们仍喜欢阅读的情况下停刊的。在上海生活期间还接触过《艺术世界》和《世界之窗》。上大学时读的期刊印象不很深,像是有《随笔》之类,再就是以书代刊的《学林漫步》,倒是从鲁迅、赵家壁等人的著作里知道了以前的许多刊物如《语丝》,《莽原》,《良友杂志》等,《鲁迅书信集》里列的最多。1984年工作以后在办公室发现几本美国华人办的《新土》,自己定期买的杂志有《文史知识》等。1987年平生第一篇铅字被《博览群书》采用,从此与《光明日报》办的杂志报纸结了缘,《书摘》、《生活时报》、《中华读书报》都刊登过我的稿子,不过谈杂志这还是头一回,而头一回的事是我乐此不疲的。
1994年我从外事部门调到研究所,到此时洋杂志也看过一些了,比较喜欢《纽约人》、《大西洋月刊》和PLAYBOY。
这段时间我有幸成为倪墨炎先生主编的《书城》杂志的作者,也十分感激他的继任李韧先生的抬爱让我定期写稿。这种缘分也延及未曾谋面的许知远兄主编的《大视野》,知远兄是立志要编中国的《大西洋月刊》的,我佩服他的孤远志向。假如电子杂志也算期刊,我曾为黄集伟主编的《博库》写过一年书讯,刚停笔不久。
我是相信索夫先生的“专志”说的,以为杂志今后要生存,恐怕只能面对一个群体。我现在每期买《万象》,但我知道这个杂志发行量是不会很大的。我记得谁说过一句话:“一本杂志若办得几十年后仍有人记得,那也是很了不起的。”我想,杂志自身的价值和生命力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