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石在《老萍诗草》中写下“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的诗句,其中“走狗”一词,果真是由于“误信了袁枚的戏语,以为‘走狗’是什么好词……”而用上的吗?这种说法是不能令人同意和难以置信的。因为古今中外,以狗自喻自谦的名流,确实不乏其人。孔明有“愿效犬马之劳”的自谦(《三国演义》第三十八回),郭沫若也有以“天狗”自喻的呐喊,瞿秋白与鲁迅友情甚笃,也曾以狗自况,给鲁迅的纸条就有“犬耕”的署名;英国赫胥黎当年极力支持达尔文的天演论学说,竟宣称“我是达尔文的斗犬”。(以上详见七月上旬《人民政协报》《以狗自喻的名人》)更何况,中国古代早有“犬马之报”(《水浒》第十一回)“犬马之劳”(亦作“犬马之力”),“犬马之心”(《史记·三王世家》),“犬马之情”(《陈情表》),“犬马之养”(《论语·为政》),“犬马之齿”(《汉书·赵充国传》)等等自谦的传统文化。笔者想在世有97岁高龄的白石老人,又是公认的国画大师,对中国的这种传统文化断不至于一概无知,也不至于不受其熏陶和影响,何必一定要“误信袁枚的戏语”,并“以为‘走狗’是什么好词……”而似乎才能写出“我欲九原为走狗的诗句呢?难道活了97年的白石老人连“走狗”是何意思也不明白吗?说来也令人捧腹。
其实,白石老人在这首咏志诗中用“走狗”一词,实在是无可非议,《以狗自喻的名人》一文就是最有力的说明。上述列举古人既用得“犬马”,还是“双料”的,今人为何就不能冲破世俗之见而用“走狗”呢?当然用“犬马”代替“走狗”,又何尝不可,但流于俗套,平庸无奇。白石老人反其意却索性用了“走狗”一词,岂不起到了石破天惊的作用吗? (江西莲花县莲花村 朱绛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