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联系的杂志主要分为三大类:一是影视、娱乐类,如《电影世界》、《当代电视》、《百老汇》和《舞台人生》等;二是妇女、青年类,如《女友》、《女性天地》、《深圳青年》和《青年之友》等;三是健身、休闲类,如《健与美》、《家庭美容健身》、《康乐世界》和《美化生活》等。此外还有一些社会、经济类期刊,但不多。同许多省、市文联期刊有合作,如《艺术家》、《今日名流》和《中国文艺家》等,与纯文学刊物无缘。
100余家期刊,就意味着至少有300余位编辑与我打过交道。十年的交往与接触,对于这些期刊和编辑就自然而然地在心中区分出他们之间的差异,与他们合作的过程必然就充斥着愉快和气恼、理解和无奈等多种多样的感受。
总体来说,上海的编辑给我留下最多的是好感。在这个文化与经济都发达的大城市里,“信誉”和“声誉”有自己不变的位置。无论男女、年轻或年长,上海的编辑们对于作者,至少是对于我的稿件是非常认真和负责任的。严格地按照游戏规则来操作,一丝不苟地处理每一篇文章、每一幅图片和每一笔稿酬。作者最担心的就是编辑不能履约退回图片,但在上海众多的编辑中,我至今没有遇到一个答应“用完立刻奉还”的编辑自食其言的。
全国人都对上海人的所谓“精明”持否定态度,我以为精明没有什么不好!上海的发达靠的就是人家的精明。相比东北人或西北人的“大方”和“朴实”,在追求现代化的当今社会,今天上海人的精明,其实也是其他地区人民明天不可回避的路途。话说远了。在商品经济日臻完善、成熟的社会里,建立长期的伙伴关系、健全信任的机制和尊重合作伙伴的权益是缺一不可的。
我很高兴,没有让精明的上海人欺骗过。上海没有出现约完稿就销声匿迹的“游商”编辑,也没有用过你的文章不支付稿酬的期刊,此外,如果他们认为不适用的话,一定会尽快地给予作者否定的答复,让你及早进行处理、安排。
1992年,在一次全国期刊博览会上,《青年一代》编辑唐实通过第三方认识了我。他当时并没开门见山地向我约稿,但此后不断从上海给我寄来最新一期的《青年一代》,让我时刻处在一种无功受禄的不安中。半年后,我主动向唐实提出:“给我选题吧,我必须给你们写两篇,才能心安理得地每期接受你们的刊物。”
以后我们的相处不言而喻,我成了唐实一个可靠、固定且高产作者,我们愉快地合作在他调离后还延续了很长时间,他把他的作者关系留给了后任编辑。直到后任编辑又调离才渐渐地淡化了我与《青年一代》长时间的友谊。
广州经济发达、期刊林立,也是期刊数量与我联系最多的城市之一。比起内蒙古、宁夏的期刊,广州方面可谓出手大方。但也绝不是想像的那样,与这个城市的总体价格比例相吻合。北京有些作者为了对外吹嘘自己的稿酬如何如何高,往往虚晃一枪地说:“广州给我的稿费千字×××元!”经济实力不济的期刊编辑再遇到此类情况,千万别信他“胡勒”!
广州是一个移民城市,也是新闻单位最早出现非正式调动而采取聘用制的城市。因此各地汇集于此的临时编辑就非常多,鱼龙混杂在所难免。广东籍编辑还是守规矩、讲信用的,没有屡次三番对别人文章“转了白转”的,他们可能第一次从其他地方转载了我的文章,但一经我打招呼,接通关系后,就杜绝“转了白转”现象。从此正式约稿、按时付费。
但有一个在影视杂志的广西籍女编辑曾小姐则不想让这些老规矩束缚手脚,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未经允许擅自转载我的文章、又从不支付分文稿酬的行为提出抗议,可她依然我行我素,以为我千里相隔鞭长莫及,但广州有许多记者朋友,他们随时不经意地就通告了我广州哪些报刊又在盗用我的文章。当我义正词严地给曾小姐发函表示要运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时,她害怕了,得知我已经对当地媒体透露了此次举动,她竟然“哭得像个泪人”,声泪俱下地说:“我哪一篇都给他付了稿费,他是同意我转载的呀……”俨然一个受害者。
还有一位承包一个电视杂志的西安籍主编,也不甚光彩,通过朋友找我给他杂志开专栏,催稿时紧锣密鼓,付费时却虎头蛇尾。至今佯装忘了,再不联系。
天津有些报纸的名声甚差,但北京作者对那里的期刊普遍反映良好。《八小时以外》、《科学与生活》、《女士》和《艺术家》等等,虽然稿酬不高,但支付及时;虽然胆子较小,许多文章不敢用,但会及时通知作者,从不采用50年代(兴许更早吧?)起的老皇历“三个月后不用请自行处理”。
《艺术家》是一本双月刊,发行量少、周期慢、稿费低,没有吸引作者的优势,但他们却拥有一大批文章质量较高的老作者。这主要是他们编辑个人的努力结果。比起许多大城市出手大方的杂志社约稿编辑,《艺术家》的编辑每次来京约稿都是囊中羞涩。他们没有摆席宴请作者的经费,但又要挨门挨户地向作者约稿,其尴尬可想而知。也真难为这些几乎个个是作家或诗人的编辑了,在市场经济的今天,天津文联这本杂志生存非常艰难,既不能学妇女、法制刊物那样靠婚变、情变和案情来做卖点,又不能再摆出文人清高的架子,真是进退两难。
但是这些相对固定、平均年龄偏大的编辑们,是很守信誉、很尽职的。作者与他们的合作时心情是愉快的,彼此能够理解、尊重,也许比高稿酬的诱惑更持久、更美好。(本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