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书店,随处可见名著缩写本。将某位文学巨匠的著作(原文可达数百万字)缩为一本薄薄的书,变成了故事梗概。著名作家刘震云200万字的作品《故乡面和花朵》(4册),最近被压缩成了10万字的节略本。少数以“玩文学”为时髦的“作家”,已不满足于吃窝边草,拿洋人开涮,甚至冒着侵犯知识产权的风险,也够“友邦人士莫名惊诧”的,陀斯妥耶夫斯基的《白痴》,被缩为240页的本本。歌德的《浮士德》,先是被译为白话,尔后又被缩为368页的精装本。说来惭愧,本人中学时曾孤灯黄卷,费劲得如同啃骨头似的读此书,真遗憾没赶上这个流行缩写的时代。翻了几页,便惊奇地发现原著中许多精彩诗句表述的情节不在了。还有的缩略本,文字低劣,谬误百出,始作俑者根本不具备相应素质。却一本正经地做着缩略家。《安娜·卡列尼娜》就几乎被别有用心之徒缩为三角恋爱故事。据说,近期又有人瞄准社科经典,譬如把马克思用毕生心血换来的《资本论》“包装”为“图画本”(连环画),美其名曰“用艺术形式演绎高深理论”。此种“神工鬼斧”之“妙笔”,是否是在“压缩”上一大突破,不得而知,惟有耐心地等着瞧。
我生性愚劣,实在想不出缩略的多少妙处,只是生出两点忧虑与困惑。其一,文学名著没有了情节悬念,没有了思想性、艺术性,读者如何体会和感受书中人物角色要旨与思想厚度,如何跟作者一道感受熟悉而又未知的客观世界?在崇尚读好书、重实质的今天,假如书店充斥的都是名著缩略本,假若我们只凭图画本普及相关的教育,“经典”何用?实质安在?我们又如何面对“快餐”文化养育的一茬尴尬之人?其二,那些被阉割了思想,强暴了主题的缩略本,或招致读者的谩骂,或诱导读者步入歧途。祸首是谁?莫非要让原著作者背上“黑祸”,让原著大师蒙受千秋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