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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007解密间谍生涯

2001-12-19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据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披露,英国前MI6间谍里查德·汤姆林森与俄罗斯间谍机构达成协议,将出版他的间谍生涯回忆录,这一行为受到了MI6的强烈反对和指责。那么汤姆林森是不是一个危险的人?究竟他与MI6之间有何过节?让我们翻开这本书,来探个究竟……

哈,原来骗人这么容易,我这间谍第一考就此通过了。

第一天训练,教官乔纳森和尼克晚上八点把我们九个学员带到MI6帕茨茅斯的训练处,并交代了任务示范了方法,然后布置作业——进入该市大南海街的一个酒吧,要求我们每个人随便接近几个男女顾客,并不动声地搞清他们的姓名、住址、身份或护照号码。

我顺利地混进一群顾客中同他们打起牌来,忽然瞥见两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一个漂亮一个太胖,我立刻迎了上去,迅速进入角色:“你们好,我是一艘游艇的船长,从苏格兰开往切尔堡,可惜原来的助手生病了,我想在这里另外找个帮手;你们认识什么朋友会对这有兴趣?”她们回答说自己是护士,有过航海经历,很想一试。

于是,我详细问了她们的姓名、住址,并以必须到海关获得批准为名,打听她们的身份证号码,她们立即打电话给同宿舍女友,问清后又告诉了我。我要她们两天后等我的电话,就告别了。哈,原来骗人这么容易,我这间谍第一考就此通过了。

在归来的车上,我的脑中掠过一丝歉意,这两个女孩要空等根本不存在的机会了;但是我马上又自我安慰:我是在为大英帝国吹牛,值!

当然,这只是个小小开头。在MI6蒙克顿港训练营里,花头可是多得很。它坐落在戈斯帕特半岛上,只有跨过一座引桥才能接近它的厚墙,内含打靶场、体育馆、摄影棚、技术实习车间、实验室、大小课堂等。从那儿我得知,在美国、俄罗斯、英国三大间谍网中,M l6人数最少,约2300多人。他们中真正战斗在全球各地情报工作第一线的仅350余人,分别驻在50个海外情报站里,受着以外交官身份作掩护的分站负责人领导,因此任务特别繁重,训练要求也特别高。我作为此中一员,当然深知工作的分量。

我们第一线情报员的“产品”被简称为CX。它们被分成五级。一星级情报仅供MI6秘书们记录在案,二星级开始才供头头们分析阅读,四星级以上选送到外交部、国防部,以及相关官员、决策者,有的也分送相关大公司。

为了得到更多五星级的情报,MI6总部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最先进的设备和经验。比如,教会我们如何利用各种活动作掩护,去获取卧底人员提供的情报;如何放置给敌后我方情报人员的情报等。有一次,教官要我们把情报放在大旅馆的抽水马桶的水箱里。为了窃取敌方海军各种机密,MI6还发明了微型潜艇,只有两辆轿车那么大。

我们每个人还都配备了一种高科技“隐身笔”,写出来的字别人看不见,但是同伴只要使用一种特殊墨水马上就可以读出。与一般同类笔相比,这种笔还有一种独特功能,那就是它能够定向。我们每个人还拥有一台可以随身携带藏在隐蔽部位的微型录音机,悄悄打开后就可以把对方的话录下来,并且在敌方干扰时通过微型电脑把所有信息全部保存下来。

但是有些考试是事先不通知的。比如有一次我在意大利乘坐飞机,突然有一位漂亮姑娘在我身旁坐下,自我介绍说她名叫吕贝卡,并且同我聊家常,还细细问我的学历。本着特工人员的高度警惕,我马上编了一套谎活:“我是一个历史学家,正在写一篇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英国和意大利对待城市重建的不同态度问题。因此如今想到罗马去找一些资料。”想不到,几天后MI6一位考官告诉我,我的考试通过了,考题是“伪造身份”。

我最辉煌的业绩是策反俄罗斯空军上校希马科夫

我曾经在英国战略利益所在的全球各地执行过任务,最出色一次是在俄罗斯,我从一个缝纫机盒子里取回了好多导弹机密。

1992年6月某日早晨,一位从前陆军部队里名叫莱曼的同事打电话给我,说他在参加莫斯科马拉松的时候,在终点线附近有一个会说英语的俄罗人声称,自己是个俄罗斯战略导弹部队的上校军官希马科夫。希马科夫上校曾多次抱怨自己工资低,生活差,而且表示十分羡慕英国的生活方式。“他说他想去英国看看牛津和剑桥。但是我想他的意思是他想叛逃到英国去。”我回答说:“好吧!让我们先了解了解,他是否有使用价值。M l6只接受能提供四星级或五星级材料的人,有好几个前苏联集团的人已经被我们的领导拒绝了。”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英国,希马科夫上校才更详细讲述了自己的历史:他一直在苏联远东堪察加洲际导弹试验场,是负责飞行测试的工程师。40多岁时,他被强制退休后,一直未能找到工作。他只好带着妻子和8岁女儿搬到了莫斯科寓所居住。退休金不够用,女儿又得了气管炎。一天他的汽车又被人偷了四个轮子,他气坏了,下决心到英国去。于是他开始到处找英国人……

当然他也提出了为我们服务的条件,一套不错的乡间别墅,要带有开满鲜花的花园。同时给予10万美元的报酬和一辆福特汽车。他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一本汽车杂志,指了指其中一辆令人心仪的汽车照片。

我们按照他的条件去办了。几个星期后,他的妻子和女儿就飞过来和他相聚了。当然,希马科夫也不负所托,他为我们提供了俄罗斯导弹部队新战略指挥中心的位置。

但是,希马科夫说他还有更多的情报。在他的丈母娘家里的缝纫机盒里,还藏着一本笔记本,里面详细记载了前苏联在1987年末到1990年初在堪察加半岛试射的每一枚战略导弹的飞行痕迹,比如,每一次导弹发射的射程,技术上的优缺点,完成原定计划的程度以及继续改进的措施等。希马科夫还偷偷地在几本练习本上记录了导弹的编号。

5个月后,我参加了新俄罗斯的第一次贸易洽谈。地点就在莫斯科市中心的大都市饭店。希马科夫明确告诉我去的方法,乘地铁然后乘公交车到泽寥诺格勒,在汽车站再换乘当地的公交车到最后一站,就是他丈母娘的家。泽寥诺格勒是莫斯科最贫穷的地区。我大清早就出发,折腾到下午才到了他丈母娘的家。

我在希马科夫丈母娘的门前停住,轻轻地敲门,没人回应。我又敲,敲得更急,还是没有人回应。我心头一沉,不会没赶上时候,正好车扌东了个他丈母娘不在的时候?我使劲地再敲,这回终于有了个妇女声音回答。

她的俄语很可能是方言,至少是我没学过的俄语。但我还是揣摩着回答说,我是阿历克斯,你女儿、女婿的朋友,他们要我带封信给你。为防她不懂,我连说了三遍,说第三遍时,门闩拉开了,伸出一双皱巴巴的手,我把希马科夫的信放在这只手上,很快手缩进去,把门又给关上了。五分钟后,门又开启,一位老妇人向我打招呼,把我迎进了屋。在那个角落,我看到了一个缝纫机盒,如果没错的话,里面仍然有两本蓝色的练习簿。我迅速打开浏览了一遍,里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数字。我把它们放进我的一个几乎塞满的纸板箱里。

拿到情报的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英国大使馆,约定在经济博物馆和大使馆的经济秘书见面,时间是11点30分,说是要提供西欧投资的信息。几分钟后,我出发了,手里满是关于俄罗斯商机介绍的小册子,但实际上其中最重要的是那几本蓝色小簿子。

绿灯没有闪,闪的是红灯。他们对我说,你的名字已经从MI6中删除了

1995年4月24日,我一如平常,到MI6总部上班。在入口处,我习惯地插入密码卡,输入密码,等待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绿灯闪烁。但是,绿灯没有闪,闪的是红灯。我很奇怪,再试一次,还是红灯。我又第三次试,这时警报灯拉响了,一群荷枪实弹的卫兵冲出来。我向他们做了解释,他们在电脑上做了检查,然后对我说,对不起,你的名字已经从M l6中删除了。我一下子傻了眼,在我的要求下,我见到了人事部负责我的长官达霍夫(化名),他冷冰冰地对我说:“你应该明白,你必须改正你的错误,才能留在这里。但事实上,你没有,所以你被开除了。”这简直是个荒谬的说法,我完成的每一件任务都很出色。我立刻还击道,但是达霍夫没有再理睬我,只是说几天后会再找我的。

几天后,我接到了人事部主管胡柏的电话,说是要和我谈谈。在他的办公室里,我开门见山地要求他提出我被解雇的原因。胡柏说:“我想MI6不需要理由来解雇雇员。”我咆哮道:“但是,英国的法律要求你必须给出解雇的理由。”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胡柏被逼得没法,只能推卸说我缺乏对MI6的忠诚。但是,那绝对是谎话,如果我缺乏忠诚,为什么他们会每一次把重要的任务都交给我呢。我感到了愤怒,因为我明白我是无故被解雇的。在此后,我曾经上诉劳工法庭,但是,MI6却以国家安全的名义,使用公共利益豁免权取消了我的上诉。

一位调职离开M l6的官员在我败诉后,对我说,人事部门很明显的判断错误,但是,他们即使有错,也不会承认,因为他们拉不下这个面子。在他的劝说下,我的思想有过松动,想找一份工作重新生活。但是,偶然一次我看到了MI6内部的报纸,说我是个破坏者,想借法庭来搞垮整个机构。我感到了一种愤怒,而且这张纸流传到我的四周好友后,他们对我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有的甚至说我是卑鄙的人。我无法忍受这种谣传的进一步传播,以及对我的影响。我放弃了寻找工作,我决定写书,通过媒体来警告MI6,同时也还我个清白。我深知这样做很危险,MI6是绝不允许有人谈他们内部的情况,哪怕是地毯的颜色。但我是逼得没法了,我带着我的便携式的电脑离开了英国,到了西班牙,开始我的写作。

MI6很快得知我的行踪,他们开始派人和我协商。我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第一次会谈,他们给我看了我的档案,以及我的上司对我的评价。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我上司对我的良好评价没有了,我的职员评估也变成了不合格……我愤怒地拒绝了进一步协商。MI6使出了最后一计,软硬兼施,一方面答应帮我安排高出MI6工资25%的工作,另一方面,又威胁说,如果你不答应,你和你的家人将一辈子受到不停的骚扰,而且我们还将拘留你。在他们的胁迫下,我只能顺从,违心地在他们设计好的合同上签了字。当时,我想如果工作不错,也就算了。但是,我第一天去新公司报到时,才知实际情况是工资比在M l6少25%,我感到自己被愚弄了,这也使我希望同MI6协商的最后一点幻想破灭了。我重新写书,这次是逃到澳大利亚去写。在那里,我把书的大纲给了一位出版商,希望得到他的帮助。但是,MI6很快查获了我发给出版商的电子邮件,就在我回英国看望孩子时,我被捕了。

在牢狱中,一呆就是一年。1998年5月1日,我获得了假释。但是MI6似乎想跟我没完没了,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窃听电话、跟踪我的电子邮件只能说是雕虫小技。一次,我出去散步,不经意发现头顶上有一架直升机不停地盘旋。我走到哪,直升机就到哪。我想我值得那样优待吗?

经过几番周折,我终于逃出英国,来到了新西兰,因为我出生在那里,所以我知道那里的言论很自由。但是,我忘了一点,MI6与新西兰安全部有着密切的合作关系,所以我无法在那里出书。更糟的是,在MI6的指使下,该安全部突然对我住所进行袭击,查出了我存储书稿的磁盘,但庆幸的是,他们不知道如何打开密码。而且,我还有很多拷贝。

新西兰是呆不下去了,我又辗转去澳大利亚、美国。但是,MI6捷足先登,首先告知当地的情报部门,以非法移民为由,把我驱逐出境。

我只能折回欧洲,来到了瑞士的苏黎世,后又辗转到了日内瓦。在那驻足没几天,当地的警方就召见了我。很显然,MI6又早了一步。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接待我的茹尔丹警官说,汤姆先生,你不会被捕的。他给我MI6的传真,对我说,他们从我踏入这片国土已经在密切监视我了。但是,几天的监视结果是我不会给他们带来威胁。茹尔丹说,希望我能与他们合作,告知他们MI6在瑞士干的一些非法活动。这让我很犹豫,但是,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这样我可以得到在瑞士的居留权,以及一份工作。在以后的几天,我和茹尔丹合作得很愉快,为了表示感谢,他们还把我送到了阿尔卑斯山脉去滑雪度假。

MI6显然不甘心,几天后,在美国的一家右翼网站,公开了一份MI6115名间谍的名单,我马上被列为第一怀疑对象。但我没有做过,我很清楚这是MI6使出的一计谋。国防大臣库克公开向媒体说,这份名单是一次大泄密,没有说明任何理由,就指责我是作者。此事一经传开,媒体哗然,如果说在名单被泄露前不少报纸还同情我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则一致矛头对着我骂道,我是个卖国贼。我的声誉被破坏到了极点。而这正是MI6公布这份名单的目的,对于他们来说,实际上所受损失很小。我无法辨认名单上所有的名字,但就我认识的名字中,都是已经退休或调职和我一样被解雇的员工。

无论怎么说,我只能离开瑞士。此后,我去了德国、法国,那里的谍报部门都希望与我合作,但都被我拒绝了,我想做的就是早日完成书稿……

如今,汤姆林森流亡在意大利,在那他完成了书稿。汤姆林森表示,他非常感谢俄罗斯给他言论自由,支持他的书出版。星期日泰晤士报记者也对汤姆林森表示了同情,首先在国内披露了这本书的部分摘要。汤姆林森说,我最想要的是把MI6推上法庭,还我清白。当然,我还将从这次出版得到的利润中抽出一部分,捐赠给慈善基金,帮助那些失业的人们。

(摘自《海上文坛》,2001年11月号,冯家哲 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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