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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上海大文化的一面旗帜

2002-02-06 来源:中华读书报 郝 雨 我有话说
读了刚刚出版的2001年改刊号的《上海文化》,我就觉得,那几个要把《上海文化》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谋划者和主办人们,显然是有着一种不言自明的巨大野心的。那就是一定要把《上海文化》办成一份21世纪的名副其实的“文化”名刊,办成一份21世纪上海大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的“文化”阵地,当然现在也许还不能肯定她会不会成为导引新世纪上海文化乃至全国文化思潮的一面鲜艳的旗帜,可我又毕竟采用了那样的一个文章的题目,这也许仅仅表明了我对这份杂志的一种理解或者期待。以我本人的肤浅的感觉,现如今的上海,相对于其他的大都市而言,极缺的东西似乎不是很多了,但是,如果再不及时推出这么一份《上海文化》,就一定会让人感到将是一种无法弥补的缺憾。正如她的主办人们在那份十分别致的《改刊词》中所一再申明的,正在向着国际化大都市迈进的上海,几乎在所有方面都成为了我国现代文化产生与发展的前沿和窗口,而作为整个大文化集中体现与理论性观照的“文化”本身,又怎么能落于其它领域之后或者起码是反映迟钝呢?

真的不是故意情绪化地抬举这份新出刊的杂志,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一再想到上个世纪初的《新青年》,她也是在上海创办的,既应运而生,又的确首当其冲地开辟了中国文化的现代化进程。当然那时候的古老中国最需要的就是一种“青年”精神,现在的中国以及整个世界都更“文化”了,21世纪中国文化的现代化的开辟与建设又需要的是一种什么精神呢?“上海文化”将在这样的世界承担一种什么样的责任,充当一种什么什的角色呢?这份《上海文化》的主办人也许比别人心中更加有数,所以他们才在先后两次的《改刊词》中反复强调:上个世纪的最后一个十年,“历史又一次选择了她作为展示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创造能力的国际舞台,从而有力地推动了上海文化现代化的进程。正是在这一令人眼花缭乱的历史转换时刻,立足上海,并以此作为自己主要观察对象和展示对象的《上海文化》,无疑会利用她丰富的文化资源、广阔的文化市场和得天独厚的文化积淀与物质条件,通过这一开启的窗口,不仅让上海了解世界,而且让世界了解上海。”问题是这份显然是发表于前次改刊的主办人的话,其中设定的所谓“不仅让上海了解世界,而且让世界了解上海”这样的最后目标已经与他们今天的“野心”发生了很大的距离,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又一次改刊。这份改刊号的《上海文化》几乎在各个细节上都有意突出他们这一次的新的改刊意图和理念,尤其在更重大的目标和追求方面他们再次声称:“上海既是一个地域的概念,又是新世纪我国大都市形象的象征。我们力求站在世界科学文化发展的前沿,把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国内文化和国外文化、审美文化和消费文化、人文文化和科技文化……加以生动多样的展现,以开阔人们的视野,拓展创造的空间。”从这样的表达中,他们那更为宏大的目标和意图还不就是一目了然的了吗?

这份已经问世的改刊号的确让主办人们动了较大的心思。整体编排上应该说是很好地体现了谋划者的基本构想的。头条文章是对王元化的专访:《关于人文知识分子与二十一世纪的对话》,这样的一个话题和其中的主要观点差不多带有该刊“宣言”的意味和性质。编者们特别精心地把王先生的这样的一段话放在了提要的栏内:“人们的大多数活动和形形色色的个性,正在逐渐被科技和利润之手整合为一体,科技和利润的逻辑正在逐渐成为评估一切发展进步与落后的准绳……如果是这样的话,离马克思所说的人的解放、人的全面发展、个性的充分伸展,确是还有相当远的路要走的。所以,人文知识分子特别敏感,他们对文明发展的思考,是对人的自由命运的忧虑关心。这种关心和忧虑伴随着科技的发展,是从不间断的。”这显然也在一定意义上表明了该刊的文化态度。

德里达老头的来访也许是一个巧合,正在该刊谋划改刊之际。于是这期杂志不仅全文发表了德氏的长篇讲演——《Profession的未来或无条件大学》,还配有一篇关于德氏的上海之行的介绍——述、评俱佳的《午宴上的德里达》,并且在封面刊登了德里达那一头银发又两眼深邃的大幅彩色照片,的确给这份要融世界文化为一体的文化杂志增色不少。德里达的这篇讲演依然充满着思辨的光辉和思想的冲击力,汪洋恣肆又内涵饱满,他解释说:“我称之为无条件大学者,就是言而无忌的那种原则权利,(这也许是以虚构的方式、以认知实验的方式去言说),还有公开言说,公开出版的权利。这种对公共空间的参照保存着新型人文学与启蒙时代的那种血缘关系。”然后他就从“好象,劳动的终结就是世界的起源”开始说起,从三个侧面进行了洋洋洒洒地生发和阐释。

陈思和的重头文章《论海派文学的传统》,显然是专门为这份改刊号而作,文章被排在了德里达之后,却更能体现杂志立足上海,并以审美文化为重心,进而发掘大文化的内涵的基本精神。陈思和的文章以海派文学作为切入点,把上海这座城市骨子里和根子上的那点东西全翻腾出来,如:“半殖民地的统治者不会真正按照西方文明的标准来塑造上海,它们所需要的,一是在殖民地维持宗主国尊严的形象,二是使殖民地变成一个他们即使在自己的国土里也不便放纵的情欲乐土。前者使他们在殖民地建造了许多与西方接轨的文明设施,成就了文明与发展的标志;而后者,则在文明设施中寄予了畸形的原始欲望,就像一个在庄严的大家庭里循规蹈矩的男人难免在外面胡作非为一样,一切在法律和教规以内的情欲因素都可能在殖民地领土上变本加厉地膨胀。所以,当上海被西方冒险家称为‘东方的魔都’时,它已经自然而然地担当起西方文明的情欲排泄口的功能,西方冒险精神正是在这种种犯罪欲望的刺激下变得生气勃勃,风情万种。”这样来认识一个复杂的上海肯定会让有些人感到某种莫名的尴尬,但他的分析也的确让你感到以前对上海说滥了的那些好话都不免是蜻蜓点水。

酒吧是现代社会都市化的一个标签。认识和研究上海文化以及整个都市文化无论如何都避不开酒吧。本期杂志在“时尚”一栏集中刊载了五篇以“酒吧与消费社会”为中心议题的文章,并涉及上海、香港、慕尼黑和纽约等城市酒吧,从不同角度和层画剖析了这一作为都市生活最核心地带的“时尚”现象。让人不免生出些百感交集的内心感叹。

此外,严锋的《游戏的本质》直指最现代化的电子时代文化本质,而“阅读”栏内的张新颖、葛红兵等的几篇关于都市文学与女性文学的议论,那些颇保持了前卫的视界、风格和语言的文章,也都让人耳目一新。一份杂志做到这样的程度,应该说是足够对得起读者了。

值得特别一提的是,杂志整个对图片的配置用心良苦。不仅与文字内在协调,而且有许多独家首发,弥足珍贵。由此可见,未来的《上海文化》一定会真正办成一份“在学术性和通俗性、知识性和趣味性、人文追求和市场操作等方面”找到恰当的结合点和文体形式,并以获取“既有益,又有趣味”的具有新世纪风范的文化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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