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一个物理学教授正在着手建造一台时间机器,理论基础是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一部重新演绎的电影《时间机器》今年3月初登上了北美地区周票房冠军,尽管威尔士这部名叫《时间机器》的经典科幻小说已经几次被搬上银幕,但每一次都大受欢迎;梦露“76岁”的肖像被美国研究“年龄模拟技术”的一个警官复制出来,什么叫美人迟暮活生生地展现在我们眼前;阿根廷3年前考古发现的3具古尸刊登了照片,看上去栩栩如生,据说已有500年的高寿,刚一看到这条新闻仿佛以为报道的是500年前的死尸重新复活……这世界给我们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
西方神话中的时间老人,同时又是代表死亡的骷髅收割者,带着他的镰刀和沙漏,时间一到,谁也逃不过那把镰刀。但时光流逝,并不一定只代表恐惧、黑暗和死亡,成长、快乐、甚至天地之间的真理也是时间的宠物,所以,人们总是热忠于从各个方向去体验时间的神奇。对于时间的一切,大家都求知若渴。时间,影响着每一个人的一生。但细细想来却又不太对劲,人们真的有时间关心时间吗?如果把孔子在川上慨叹的“逝者如斯夫”定为一个关心时间的标准,今天的中国,能够发出这种喟叹的人恐怕已经销声匿迹了。
据说支撑这个物理学教授研究时光机器的动力是回到过去,提醒他死于心脏病的父亲“吸烟危害健康”;而开发“年龄模拟技术”也不是为了创作“老年梦露”的肖像,最开初是警方为了帮助寻找失散多年的儿童而利用电脑技术模拟一个人多年以后的肖像,这个技术还帮助一对早年丧子的夫妇制作了他们3岁去世儿子18岁时候的照片,以至那个母亲激动地说:“我的眼睛简直没法离开他,就像活过来了一样。”而沉睡500年的死尸则是被科学家和人类学家用于研究已消亡的印加帝国的科技和文化。这些跟时间相关的话题都被赋予了日常的可以触摸的烙印,从而让人可以看见。
先民时代时间身上的烙印是日出日落,生生死死,之后是沙漏,是江水流逝,再之后是钟表,是刻度,到今天这些刻度都还在,惟一改变的是对待时间的那种心情。这些刻度所度量出来的时间从古到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在这些刻度之外,惟有“时间感”区分出了古代和现代,甚至区分出了一年前的人和今天的人。爱因斯坦相对论那个著名的“火炉和爱人”的例子,曾让我很是迷惑,现在才发现,那其实跟相对论本身没有关系,只是表明了“时间感”的存在,每个人对时间的感觉都不一样,每一个时代也是如此。
在这个强调即时性的时代,时装每年要换一个潮流,歌坛也不断地推出新人,技术在进步,知识在爆炸,信息在扩张,生产和消费在增长,信心和欲望在膨胀,在这种压力下,为了不付出额外的代价,人们自然而然地倾向于追随着时间的指挥棒。当回忆过去成为一种奢侈的时候,展望未来自然也会遭到嘲笑。于是,昨天变得越来越遥远,明天变得越来越急迫。不知道是时间在打乱我们生活的节奏,还是生活的节奏在打乱时间固有的旋律。于是想创造一条新的流行语,叫:还有没有时间。可以理解为时间是否还存在,也可以理解为我们是否还拥有时间,还可以理解为时间是否还有意义。经常问问自己“还有没有时间”,不是为了上班不迟到、工作有效率,而是培养自己的“时间感”,缓解如今时间带给人们那种无形的压力。希望再也不要一觉醒来,昨天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