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新体验”

2002-05-22　来源：中华读书报　阎晶明 我有话说

对读书人来说，逛书店本是人生一大乐趣，此类文章也读过很多，然而逛今天的书店对传统读书人来说得到的并不全是妙趣。书店无论大小，进得大门，那些平躺着的抢眼封面，高高摞起的畅销作品，直让人产生疑问，我们坚守的写作价值几何，在追求商业利润为最大成功的今天，我们似乎无法再对那些高居“排行榜”的新书公开表示不屑，淡淡的忧伤却不由自主地掠过心头。“行者无疆”“零距离”，“不过如此”“哈佛女”，在它们面前，萎缩在书店一角，需辛苦打捞才能找到的心爱读物，已经退却得身影模糊。记得有一次近听台湾作家林清玄讲述他那里的书店行情，一个作家的出版物，能否在书店里骄傲地“躺着”待人选购，而不是在某一角落里苦苦地“站着”，是衡量一个作家是否受欢迎的重要标志。回眼一看，我们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支撑我们写作的动力已不是读者的需要，更多的是个人爱好和职业所迫的结果。

这样的感受远不是我一己的敏感，许多同道都有感慨。刚刚看过一次大规模的书市，朋友们交流感想，有的说，满眼浮华中觉得自己落伍了，有的感叹自己的写作跟市场毫不相干。轮到我，除了他们的观点都同意外，还要加上一句，从书市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写什么，写多少都是白搭。

必须承认，写作已经不是一部分人的特权，即使给“明星出书”揭出多少错谬，对“美女作家”表示多少不满，对“小鬼当家”发出多少忧虑，市场就是这样大踏步前行，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态度。政治内幕、发财神话、教育奇迹、隐私自述、出国指南，是书店里最被看重的“主题”。

新年前的一天，我接到了自己刚刚出版的新书，书香还没有闻够，我的小学刚过的儿子就对我说，“要是有一天，你能写出一本书，在书店门口高高地摞起来，那就好了。”我只能乖乖地说：“此生无法做这个梦了。”

忘了有多久了，我逛书店，就像进商场一样，冲进去买了自己所需的“商品”，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