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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的爵位

2002-08-21 来源:中华读书报 秦苑文 我有话说

1954年7月卓别林与周恩来在日内瓦的合影

电影大师卓别林深受世界各国人民的喜爱,他创作的许多电影都达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他本人也堪称是20世纪的一个象征。1975年,卓别林被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封为爵士。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如果没有美国的阻挠,他得到这一荣誉的时间可能会提早将近20年。

英国政府新近披露的秘密材料显示:英国早在1956年就已经在考虑给卓别林封爵,但这一动议最终遭到否决,原因是担心此举可能引起美国方面的不满。1910年,卓别林随卡诺剧团(Karno Troupe)第一次来到美国,之后就在美国定居,直到1952年才返回欧洲。虽然他在美国呆了40多年,却一直拒绝加入美国国籍。

英国外交部函件显示美国对卓别林的不满主要集中在两件事情上:一件是他对“在美国的42年带给他的丰厚物质收益”完全没有知恩图报的意思;另一件则是他的“严重道德问题”,这是指卓别林和两个十几岁少女的婚姻。卓别林于1918年与年仅16岁的米尔德里德·哈里斯结婚,又于1924年与也是16岁的丽塔·格雷结婚。英国外交部的文件中说,这“甚至使生性宽容的人也为之震惊。”离开美国的时候,卓别林发表了一篇苦涩的声明,他在其中说自己已经成了“强力反动组织编造的谎言和恶意宣传”攻击的对象,这些组织“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加上黄色小报的推波助澜制造出了一种不健康的氛围,在这种氛围下任何心灵自由的个人都将被孤立并遭到控告。”

实际上,卓别林在当时的美国不受欢迎的主要原因还是在政治上。他影片中的政治寓意很快引起了美国政府的警觉。在《摩登时代》(1936年)中,卓别林因不小心赶上了一次共产主义者的街头示威而被关进了监狱。在《大独裁者》(1940年)中,卓别林恳切呼吁国际社会对德国屠杀犹太人的行径进行干涉。一年以后,他又因鼓动参战而被美国参议院的一个附属委员会传讯。

美国参战后,联邦调查局把卓别林定性为一个“不成熟的反法西斯主义者”,对他进行长期监视。1942年,卓别林呼吁盟军对苏军进行支援,并对斯大林提出的提早开辟第二战场的要求表示支持。此外还有一些事情使他遭到美国政府和英国外交部的敌视。1954年6月,他接受了“共产党资助的”世界和平理事会(World Peace Council)颁发的和平奖。一个月之后,他又接受了中国总理周恩来的宴请。他还曾于1956年与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布加宁在伦敦会面。

据说,到40年代末联邦调查局关于卓别林的案卷已经厚达1900页。1947年,他被迫召开记者招待会正式宣布自己不是共产党人。1952年,卓别林作为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离开了美国,美国政府还禁止他再次入境。而1956年英国外交部的文件中写道:“不容否认,作为艺术家的卓别林仍然享有很高的声望,即使在那些不赞同其政治观点、对其个人品德也不以为然的美国人当中也是如此。但是,在左翼圈子以外几乎没有人质疑美国司法部在1952年作出的禁止他再次入境的决定。”

披露的材料显示,英国外交部的态度在70年代早期开始软化。1971年8月外交部的一封信函中表明了英国政府当时的态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而英国驻美国大使克罗默勋爵在1971年也写道,美国人现在倾向于把卓别林看作一个“侨居美国的英国长者”。1972年,卓别林前往美国领取奥斯卡特别奖,受到美国人民的热烈欢迎。最终,卓别林在逝世前两年得到了迟来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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