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一向拥有多种样式,《海燕》何以对“美文”——艺术性较强的散文随笔情有独钟?这里的缘由自然可做种种胪陈,但其中最重要也是最根本的一条则是:伴随着市场经济和科技浪潮而来的快速的生活节奏、发达的信息传媒、严酷的优胜劣汰、无形的生存压力、活跃的自主意识,以及由此导致的碎片化、感性化的思维方式,已经把我们和社会带入了一个散文与随笔的时代。在这种情况下,《海燕》朝着“美文”微笑,委实是时势所趋和环境使然。至于给“美文”冠以“都市”的限定,则是为了强化刊物的现代品格与都市意识,从而让散文随笔作家及其笔下的写作,更好地顺应当下中国大地上正在迅猛展开的都市化——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并为其提供情感的润泽和精神的支撑。当然,把“美文”和“都市”结合于一体,也潜含着刊物对读者的选择,即:它将更多地同文化程度较高的知识者、文艺爱好者、机关工作人员以及校园学子构成对话和交流,与他们一起营造都市人的心灵憩地和现代人的精神家园。
《海燕》亮出了“都市美文”的旗帜,这时,有一个问题变得无法回避起来,这就是:作为一片精神和文化的领地,它应当如何面对铺天盖地的物质主义和消费主义的大潮?鲁枢元先生在不久前的一次会议上提出:面对消费主义的滋蔓与膨胀,体现着社会良知和道义的作家,是否还应该守望些什么呢?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我们从心底里敬重文学的守望精神,它对于处于急剧的社会转型之中的都市人和现代人来说,不仅是当务之急,而且将意义深远。那么,在美文创作与传播的过程中,守望又意味着怎样的具体内容与姿态呢?在这方面,曾有不同的作家用自己不同的作品以及相应的意象,表示过有意或无意的答复。作为一家散文刊物的主持人和一位普通的文艺评论工作者,无论是出于审美眼光抑或办刊策略,我都热切希望文学的守望精神,能够多一些宽容与温馨,睿智与生动。再说具体点便是:我由衷期待着散文随笔作家,能够正视不断发展变化的社会历史条件,在承认现实存在的合理性与必然性的前提下,着眼于人类理想生存和健康前行的大目标,用手中之笔,把世俗关怀与终极关怀、日常经验与哲理思考、大众意趣与精英意识、生命情怀与社会责任有机地结合起来,由此写出既具有人文高度与深度,又不乏艺术质感与美感的精品佳作,为现代人注入灵魂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