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错并不可怕,天下知识那么多,谁也不可能万能到什么知识他都懂,他都会,他都能为人师表,那样才叫怪。可怕的是面对错误既不承认,又不纠正,直拿那些错误的东西去以讹传讹。这一点有《余秋雨教授敬告全国读者书》佐证。《石破天惊逗秋雨》的作者金文明先生在他的前言中记录了余先生在《敬告全国读者书》中的一段话:“他们(指批评者)的小聪明是专门找一些冷僻的史料‘差错’来纠缠,因为谁都能够判断,今天没有哪位读者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去查证究竟是否真有‘差错’,于是这样的‘差错’每天可以编造一大堆,一切都反着说,能转移人们的视线就成。……你说我拒绝你们的批评,这好像很没有风度,但我要坦诚地宣布:当然不能接受,因为如果接受了,我就再也搞不成任何像样的学术,写不成任何能读的文章,那如何能对得起广大读者!”金文明先生在分析个中原因时这样写到:一是他根本不知道有错;二是他虽然事后知道有错,但我估计“非专业人士”未必看得出来,而看得出来的“专业人士”又可能不会读他的书,即使读了也未必肯特地撰文指出,让他难堪。于是,他就干脆不去作丝毫改动了。
这就让我在感到脸上一阵紧似一阵地火烧的同时,又有了脊背上一阵紧似一阵地发冷的感觉。要知道,我正是金先生所归纳的“非专业人士”的那一类人,而如我一般的读者又何止成千上万,面对那上百例文史差错,我等还真就“未必看得出来”。手捧余先生的大作,我们当然不会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查证什么。我们首先是在承认了自己的无知的前提下才想从余先生的书中去学点什么,这是我等绝大多数读书人读书的真正目的。真要去考证史料的真伪、正误,那倒大可不必劳心费神地去读这样的文化散文,直接从史料中去考证史料不就得了。直等看了这一本《石破天惊逗秋雨》,我突然就有了一种从梦中惊醒的感觉,原来自己也是这样的无辜,平白地就成了错误知识的受害者,而受害之时,我的手里还正捧着余先生的另一部大作——《千年一叹》。金先生在他的《石破天惊逗秋雨》中除了点评余先生的《文化苦旅》和《山居笔记》以外,并没有额外地点评到这一本无论是地域还是史实都离我们更为遥远的《千年一叹》,以我的知识涉猎范围,也就更无从判断个中虚实了。在惊悸之余,为了心灵免遭涂炭,想了一想,在余先生的书没有作重大修订之前,还是放起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