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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用一生理解宇宙

2005-02-16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詹姆斯・冈恩

詹姆斯・皮布尔斯

马丁・瑞斯

三位用一生时间试图理解宇宙的人得到了肯定。

1月27日,瑞典皇家科学院宣布将2005年的克拉福德奖(CrafoordPrize)授予詹姆斯・冈恩(JamesE.Gunn)、詹姆斯・皮布尔斯 P.JamesE.Peebles 以及马丁・瑞斯(MartinRees),以表彰他们“对理解宇宙大尺度结构所作出的贡献”。这三位世界顶级的宇宙学家将分享50万美金的奖金,虽然与诺贝尔奖相比这是个小数目,但克拉福德奖作为瑞典皇家科学院对诺贝尔奖的补充,同样是科学界的最高荣誉。

1980年由瑞典工业家克拉福德夫妇捐款创立的克拉福德奖,旨在补充诺贝尔奖的不足,奖励未被诺贝尔奖涵盖的一些重要自然科学学科的研究,这些学科主要包括数学、天文学、生物科学(侧重生态学)、地质学等。我国著名数学家丘成桐院士就曾于1994年因对微分几何领域的影响而荣获克拉福德奖。

人类思考宇宙的历史与人类好奇心的历史一样漫长,而宇宙学逐渐成为一门自然科学学科则并非很久远的事情―――从大约80年前爱德温・哈勃发现银河系并非整个宇宙到上个世纪60年代贝尔实验室工程师意外发现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再到原初核合成理论的诞生。时至今日,现代宇宙学的研究已经告诉我们,宇宙是在137亿年前一次称为“大爆炸”的事件中诞生的。在最初的38万年时间里,宇宙是光学不透明的,这个时间段里的宇宙是什么样子我们无从得知。当宇宙开始变得光学透明起来,宇宙中辐射的微小涨落最终造就了今天的星系、恒星,包括地球。

普林斯顿大学的詹姆斯・冈恩获奖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他率先从理论上为星系形成、星系间气体环境的研究以及星系中暗物质的研究做出了贡献。冈恩的职业生涯从理论天文学家开始,以引力透镜为工具,研究星系的形成和演化、宇宙的大尺度结构以及脉冲星的物理性质。在上个世纪70和80年代,冈恩所领导的团队对远距星系、星系团以及类星体的观测研究举足轻重。在至少十年的时间里,他和同事关于球状星团的研究论文成为该领域的圣经。

冈恩的同事介绍说,可以将天文学粗略地划分为三大块,即理论、观测和器材,一般的天文学家仅仅致力于其中的一个领域,能够在其中两个领域作出贡献已属不易,而冈恩则对三个领域都做出了冲击!

克拉福德奖授予冈恩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他在数个重大观测项目中起到了核心作用。冈恩作为哈勃太空望远镜宽视场行星照相机的副首席科学家,开创性地在相机中使用了CCD。他也为大型地基望远镜设计过重要部件,比如美国著名的帕洛玛天文台的5米口径望远镜。1985年,冈恩提出了斯隆数字巡天的原始想法,他的想法既具有科学上的远见,又具有技术上的可行性。冈恩在斯隆数字巡天项目上马之初,作为项目科学家参与和主持各项工作。斯隆数字巡天在今天仍然为天文学家绘制恒星、星系以及类星体的图表作出巨大贡献。

同在普林斯顿大学的詹姆斯・皮布尔斯在上个世纪60年代就已经预言了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一些重要性质。皮布尔斯当时独立地认识到,天文学家观测到的轻元素及其同位素,尤其是氢、氘以及氦 4的化学丰度需要由大爆炸理论来解释。普林斯顿大学曾试图建造仪器来探测皮布尔斯所预言的大爆炸的余音―――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但最终被贝尔实验室的两位工程师率先意外发现。这一观测上的验证使得宇宙学迅速成为一门严肃的自然科学学科。

此后,皮布尔斯继续在宇宙结构的研究上做出了奠基性的工作。他的两本关于宇宙学和宇宙大尺度结构的巨著,基本规范了直至今天的这些领域的科学语言,而且指出了除暴涨概念之外几乎所有的宇宙学研究方向。

在上世纪末,随着宇宙学的快速发展,有些学者开始认为宇宙学中的主要疑问已经得到了解答,甚至认为宇宙学可以终结了,但皮布尔斯坚持认为,就已知的数据不可断言已精确地知道了宇宙学上的重要参量。争议在1998年达到高潮。当年10月,在美国史密森自然史博物馆的讲演厅,皮布尔斯与另一位重量级宇宙学家―――芝加哥大学的迈克尔・特纳―――进行了一场可以载入科学史册的大辩论,辩论的主题是“宇宙学的问题解决了吗?”。当年,天体物理学家发现,不仅仅是普通的物质,包括他们业已发现的暗物质在内,在宇宙中也只是一个小的组成部分,新的观测在暗示,宇宙中存在某种“暗能量”,爱因斯坦提出的“宇宙常数”这个概念有可能“重获生机”!在同一个讲演厅,1920年4月份,天文学家沙普利 HarlowShapley 与科提斯 HeberD.Curtis 曾在此举行过一场天文学史上非常著名的大辩论,他们当时最大的分歧是银河系是否就是全部的宇宙。

今天我们知道,宇宙是由大约5%的普通物质、25%的暗物质以及70%的暗能量构成的,而且宇宙学中的诸多问题仍然远未解决。去年,皮布尔斯还曾荣获被视为东方诺贝尔奖的邵逸夫天文学奖。该奖项的遴选委员会称,不管皮布尔斯的辩论最终结果如何,在按现代科学描绘的宇宙起源和演化的精彩画作上,“每一笔都可以见到詹姆斯・皮布尔斯的神妙功夫”。

来自剑桥大学的马丁・瑞斯,因最早认识到了暗物质对星系形成和星系性质的重要性而获奖。他在1968年就首先提出,宇宙微波背景辐射的涨落是因宇宙中物质分布的不均匀而形成的。他与同事的研究还预言了暗物质对宇宙大尺度结构的影响。他还对宇宙中第一批恒星和星系的形成进行了先驱性的理论研究。

瑞斯健谈,他的健谈是建立在渊博的知识之上的。你询问他任何一个天体物理学中的问题,他都会娓娓道来许多细节,一步一步详细解释,而且他总有一些有趣的事情可讲。宇宙学家所关注的领域可以粗略地划分为两方面:一是宇宙的整体性质;一是具体天体的性质,比如前面提到的远距恒星、星系以及类星体。瑞斯的过人之处便在于他在这两个领域均有建树。

瑞斯著作等身,包括学术上的也包括大众科普的。他是大约500篇学术论文的作者。他写了9本书,其中超过半数是科普书籍,他还为杂志和报纸撰写过不计其数的科普文章。有趣的是,他在《我们的最后一小时》一书中提出,“20世纪带给我们的炸弹、核威胁不会离我们而去,来自恐怖主义的短期威胁笼罩在公众的头顶”,在21世纪中,人类在这些威胁以及环境恶化的情况下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只有一半。

当然,瑞斯的主要研究兴趣还是在宇宙学上。目前尤其令他感兴趣的包括高能天体物理学,比如对伽玛射线暴、星系核、黑洞形成等课题的研究,以及宇宙结构形成的相关课题,比如极早期恒星和星系的形成。

今年是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100周年,相对论是现代宇宙学研究中的重要工具,“宇宙常数”是否“重获生机”仍是一大悬疑。爱因斯坦有一句名言:宇宙最不可理解之处就在于它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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