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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为文都实在

2005-04-06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在中国的外国文学界,有那么几位学者兼翻译家的名字,是牢牢地与他所研究和翻译的某位外国著名作家联系在一起的,比如李文俊与福克纳。中国读者只要一提到福克纳,马上就会想到李文俊,一提到李文俊,也马上就会想到福克纳,福克纳某种意义上成了李文俊的标签,尽管李文俊的研究和翻译,并不只限于福克纳。

 

 第一次见到李文俊先生,是在1980年代末在浙江金华开的外国文学会上。当时李先生晚一天到,我笑嘻嘻地问李先生为何迟到,他平静地回答:没买到票。没买到票?!你这样的专家怎么会买不到票呢?肯定有人早就帮你订好、取回再送到你手中了!哪里啊!我自己跑去排队买,买不到票是很正常的。

这件事一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一位外国文学界的老前辈,面对一位刚入行的年轻人时,说话的态度那么心平气和、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讲话的内容是那么真实、实在,丝毫没有做作与粉饰。后来我渐渐发觉,许多像李先生这样在自己的研究领域里成就卓著、令人敬仰的权威专家,在自己的单位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更不可能有什么特殊的待遇。

后来由于工作需要,我一直与李先生保持着联系,而且多次在一些学术会议上见面。李先生的为人,用“实在”二字便可概括了。和李先生打交道,一点也不累。而且,在翻译和研究方面,李先生给我印象最深的,也是“实在”二字。

1980年代,《中国大百科全书・外国文学》、《美国文学简史》等一些权威著作中评介福克纳的部分,皆出自李先生之手,《外国文学研究资料丛刊》的“福克纳卷”是李先生辛勤劳动的结果。他还凭自己多年介绍、翻译(包括《喧哗与骚动》在内的四部福克纳的力作)、研究福克纳的独特积累,写出了可谓扛鼎之作的《福克纳评传》。尽管如此,面对晚辈推出的《威廉・福克纳研究》,李先生立即给予肯定,说“那是专家的研究”,“需要有创见,甚至得力排众议,标新立异”。而把自己的研究称为“为翻译这一目的所做的准备、辅助工作”,是“为了理解作品,以便准确而传神地译出一部作品”。

在2002年7月23日给我的一封信中,他曾写道:“我觉得自己现在译书,对原文比以前扣得紧了,年轻时胆子大。现在是连一个‘小螺丝钉’也不敢丢掉了。”他在这里说的扣紧原文,就是人们说的“忠实”。拿李先生的译文与其原文对照可以发现,他是尽量在内容(主要是意思,即原作说了什么)和形式(主要是风格,即原作是怎么说出要说的意思的)这两方面尽量保留和体现原作的原貌。他认为,像福克纳这样的文学大师,“他要怎么写,怎样用标点符号,也许不合规范,但总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作为译者,只有“尽量理解福克纳的意图”,“宁愿是原来的错也跟着错,而不愿把原来对的瞎改成错”。李先生在文学翻译实践中对原作的忠实程度,从他对待原作标点符号的态度上,已可见一斑。

实在的人就是实在,连谈起自己的研究、谈起文学翻译,说的句句都是实在话。

这么一个实在的人,在我心中的形象是高大而又可敬、可亲、可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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