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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难对应――对一幅照片文字说明的商榷

2005-05-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照片1(说明文字:邓小平参观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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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2(说明文字:1979年2月,邓小平参观福特汽车公司)

照片3(说明文字:邓小平副总理和夫人卓琳二月二日在休斯敦参观约翰逊航天中心。图为邓副总理坐在月球车模型上。)

在隆重纪念一代伟人邓小平诞辰100周年之际,由中央文献出版社、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电视台、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联合摄制的同名图书《小平您好》和由新世界出版社出版,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与中央电视台联合摄制的大型口述历史电视纪录片的同名图书《百年小平》,在洋洋大观的邓小平出版物中,以其图文并茂,内容上、形式上的耳目一新和文留风范、画见精神的鲜明特色,给我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同时,《小平您好》和《百年小平》中同一幅照片的文字标注,也引起了我们的极大关注。因为,两书文字标注的参观地点与实际的参观地点差之千里。是故,在此冒昧提出一孔之见,权作是抛砖引玉。

邓小平1979年对美国的历史性访问,不仅是中美两国关系史上具有深远影响的重大事件,也是他外交生涯的一座高峰。故而,邓小平访美的图文内容在《小平您好》“邓小平的外交风格”部分自然占有一席之地。这其中第108页的一幅邓小平参观的照片格外醒目,也吸引了我们的特别注意。因为文字说明这样写到:“1979年2月,邓小平参观福特汽车公司”(见照片1)。

无独有偶,《百年小平》164页与此完全相同的参观照片,文字注释也同样标明为:“邓小平参观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见照片2)。

然而,凭我们的感觉,照片中具有明显特征的参观地点与文字说明中的“福特汽车公司”或“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相距甚远。带着这种疑惑,我们查阅了邓小平1979年1月28日到2月5日访问美国期间的相关报道和其他资料,果然,随着查找的深入,直接佐证相继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的判断也逐渐清晰起来,理由也由推测变得充分和能够成立起来。

为了更加明晰地说明参观地点文字标注的名不符实,现将有关资料摘录于此:

在1979年2月3日《人民日报》第5版“邓副总理参观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标题下面的电文写到:新华社亚特兰大二月一日电中国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二月一日下午在亚特兰大参观了福特汽车公司的一个汽车装配厂。邓副总理,黄华外长和柴泽民主任,在福特汽车公司董事长亨利・福特第二……陪同下,参观了汽车装配线的整个生产过程……这个装配厂约有四千名职工,生产数十种型号的小汽车、重型卡车、推土机和拖拉机。并配发了由新华社记者郭占英拍摄的传真照片。照片文字说明为:“邓小平副总理和夫人卓琳二月一日在亚特兰大参观福特汽车公司的一个汽车装配厂”。

在当日的同一版上,还刊登了“方毅副总理参观佐治亚州理工学院”的消息。电文写到:新华社亚特兰大二月一日电中国国务院副总理方毅今天下午在这里参观佐治亚州理工学院……。对此,《人民日报》资深记者钱江在其26万字的专著《邓小平与中美建交风云》中,同样有所叙述:“在邓小平参观汽车制造厂的时候,方毅来到佐治亚州理工学院视察了中国将要进口的某些美国技术……”

在1979年2月4日《人民日报》第4版“邓副总理参观航天中心受到热烈欢迎―――会见美国宇航员格伦并登上航天飞机模型座舱”标题下面的电文写到:新华社休斯敦二月二日电邓小平副总理和夫人卓琳以及方毅副总理和夫人殷森等一行二月二日在休斯敦附近参观了林登・约翰逊航天中心。……在展览大厅内,中国客人观看了曾执行过登月任务的“阿波罗 17号”指令舱,一辆月球车的模型,一个“阿波罗 13号”登月舱的复制品……。并配发了由新华社记者郭占英拍摄的传真照片(为了清晰起见,这里选用了《解放日报》1979年2月4日第3版刊载的这幅照片)。照片文字说明为:“邓小平副总理和夫人卓琳二月二日在休斯敦参观约翰逊航天中心。图为邓小平副总理坐在月球车模型上”(见照片3)。

对此,钱江的《邓小平与中美建交风云》一书中,更详尽地写到:“参观中,邓小平进入了月球车的前座,方毅坐在他后面的座位上。讲解员说,坐上这辆月球车就可以到月亮上去了。”

由此,我们借助照片3的文字说明和上述引证资料,完全可以断言:照片1、照片2(两者采用的为同一幅照片,故下称该照片)中的参观地点,并不是“福特汽车公司”或“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而是约翰逊航天中心。理由如下:

其一:通过实际对比,我们不难发现,尽管照片3与该照片并非同一幅照片,但两幅照片的场景几乎相差无几,所反映的内容更是完全一致,更重要的标志是都为邓小平副总理坐在月球车模型上,因而可以肯定,照片3与该照片的拍摄现场,都应出自同一参观地点,这一点应是确凿无疑的。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两幅照片文字说明中的参观地点却南辕北辙。那么,哪一幅照片文字说明中的参观地点更符合事实呢?答案不言而喻,由新华社记者郭占英拍摄的照片3中文字说明的参观地点,理应更具权威性。这不仅因为照片3中文字说明的参观地点,是邓小平参观约翰逊航天中心的真实写照,而定格在照片上的一瞬间,也如实记录了邓小平参观约翰逊航天中心过程中的一个场面,而且身为新华社记者的郭占英,还是邓小平先后参观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和约翰逊航天中心的亲历者和见证人,况且,来自现场的报道不存在“转引”的问题,因而,无论就其来源的直接性而言,还是从其地点的真实性上讲,都更为客观和可靠。更何况月球车模型作为展品和人类历史性航天飞行的重要见证,陈列在航天中心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

其二:从该照片中车的外型上看,这辆“车”就像一辆高尔夫球装载车或童车,似乎更具有“车”的特征,但通过车型外部有两组并行的车座,扶手在两座中间,每个车座都配有可调整的脚凳和安全带,特别是在车前部中央的天线竿上安有碟状卫星天线等加以判断,这辆“车”具有明显的月球车特征标志,找来相关资料加以验证,果不其然,这辆“车”与美国的“阿波罗”系列月球车丝毫不差,为月球车的模型。这一点,对确定参观地点很重要,因为资料显示,月球车并不在福特汽车公司这个装配厂的生产范围之列。换言之,在汽车装配厂里是不会陈列与此无关的月球车的。由此再扩大到照片显示的整个场景,更无法与汽车公司装配厂对号入座。那么,能够自圆其说的解释,就是照片文字说明中参观地点给张冠李戴了。

其三:资料显示,方毅副总理并未与邓小平一同参观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既然如此,照片中自然就不可能出现方毅副总理,惟有这样解释,才不会自相矛盾。但该幅照片却恰恰出现了不可能的场景:在月球车模型上,坐在邓小平副总理旁边者,正是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方毅同志。这也是与《邓小平与中美建交风云》一书叙述的情节相吻合的。显然,惟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该照片的参观地点并非文字注明的“福特汽车公司”或“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既非如此,那么,实至名归的参观地点就非约翰逊航天中心莫属了。

当然,如果从照片中的众多人物里直接指出与参观地点有着直接关系的约翰逊航天中心人士的话,则说服力会更强些。遗憾的是手头资料有限,不能从这条途径加以进一步证实。即便如此,凭借上面提到的既可互证,也可独自成立的实证,也足以能够确定照片中的参观地点应为约翰逊航天中心了。至此,照片中参观地点之争已尘埃落定。

邓小平是一位影响和改变中国历史进程,为世界所瞩目的世纪伟人。因而,有关他的生平事迹方面的文献,自然会受到人们的广泛关注,其影响力是非比寻常的。鉴于《小平您好》和《百年小平》极具权威性、可读性和珍藏价值的特点,以及出版后在读者中产生的广泛影响,重印或再版的可能性很大,更重要的是该照片很有可能会被其他论著或媒体一再拿来引用。因此,为了避免误导和舛误繁衍,及时纠正由于疏失而造成的缺憾,将该照片追本求源,还参观地点以本来面目,并分别将《小平您好》第108页照片中“1979年2月,邓小平参观福特汽车公司”和《百年小平》164页照片中“邓小平参观福特汽车公司装配厂”的说明文字厘定为:“邓小平参观约翰逊航天中心”,实为必要之举。若此,则不仅避免了以讹传讹,而且也使得上述两书更臻于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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