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茫茫书海,立于书前的序,不啻是迷雾中一盏指路明灯,或是文山上一位导游小姐,你可以省却许多担忧烦恼,又赢来多少时间和乐趣。
最早的序当是《毛诗序》。一部诗经,它指其要义、掣其纲领。最早发出“诗言志”之高论,指出“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的诗之社会功能,由此开文学批评之先河,立后人论
随文化进步时代变迁,序亦发展愈益成熟。或评鉴著说得失,或记叙文章旧事,思想、文采、情韵尽都在其中,读之犹如撩开新娘头上的盖头红,自是美不胜收,令人“爱”不释手。近年出版的《中华文化辞典》浩浩洋洋,蔚为大观,惜无缘到手,如何读得?偶读报端黎澍先生为之所作之序,从中华文化的起源、进化、变迁到发展谈起,广征博引,放眼四海,虽寥寥二千言,却向你展开一个人类文化学研究的广阔天地。令人神驰心往!遂为作者学识之博大精深而击节叹服!
然而近年来,常常读一些“序”直有上当受骗之感,或者至少也是如嚼蜡一般的乏味,致使“盖头红”成了“遮羞布”。作者自知“货”不作主,便搬名人写序,拉大旗作虎皮者有之;明明没人买的书,拉了权威作序,以换取腰包丰盈者有之;与作者是朋友同乡或什么“关系”之类,浮光掠影瞎吹一气者有之;虽不情愿但又“盛情”难却勉而敷衍者有之……如此言不由衷,岂不苦煞读书人也!况首当其冲被败坏的,又是名家之声誉。对此,诗人公刘可就“勇敢”得多了:一位“诗癖”自费出诗集,请他作序,并“晓之以乡谊,动之以友情”,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但声明“保留一项起码的自主权:不作违心之论”。遂严格指出其作大都是“璞”,并告诫作者“不当痴处宜不痴”,要清醒地面对自身的长处和缺欠。我以为,以这样的大实话作序,虽不知作者可否接受,却是既给作者指明道路,又勇敢捍卫了自家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