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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浇铸的古典和谐

2005-06-15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西班牙]卢本斯:《和平祝福的寓言》,1629-1630。

[荷兰]伦勃朗:《夜巡者》,1642。

[法]普桑:《台阶上的神圣家庭》,1648。

在西方艺术史上,17世纪被称为“绘画的时代”;绘画在这个时代的辉煌成就,是与西班牙的卢本斯、法国的普桑和荷兰的伦勃朗的伟大贡献联系在一起的。这三位大师,生活在大致相同的时代,创作盛期都在17世纪前半期。在三位大师中,卢本斯最年长(1577 1640),普桑(1594 1665)和伦勃朗(1606 1669)次之。卢本斯在意大利学会了处理重大题材和控制重大场景的技能,并且接受了装饰性强的巴洛克风格的影响。但是,他将更丰富的想象和更强健的生力注入到画中。他的画面没有一寸空间是空洞寂寞的,相反,在你甚至还没有看清图象的时候,你的眼睛已经完全被整幅画上迸发出来的炽烈的生机抓住了!《和平祝福的寓言》是卢本斯送给英国王查理一世的礼物。卢本斯用这个杰作说服了查理王放弃战争,与西班牙修好。在画中,背景是智慧和文明女神雅典娜驱逐了战神马尔斯和复仇女神,前景中央裸身的和平女神正在为一个儿童哺乳,在她的下方酒神巴库斯向儿童们展示丰收的果实,豹子如一只猫一样在他的手下玩耍,林泽女神们在他的身后手持珠宝舞蹈,小爱神则从天上飞来祝福他们。当然,卢本斯绘画更鲜明的特点在于他描绘的形体不再具有文艺复兴绘画的形体的优雅和谐,无论男女老少,卢本斯笔下的形体都是非常壮硕以致于给人臃肿之感。你可以据古典艺术的趣味而诟病它们。但是,你不得不承认恰恰是这些形体初看之下不那么悦人的造型使卢本斯的绘画表现出了装饰性的巴洛克艺术不能表达的艺术震撼力。

伦勃朗是荷兰最伟大的画家,也是世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作为一代开风气的画家,他是在荷兰土生土长的,他的一生主要是在出生地莱顿和荷兰首都阿母斯特丹度过的;而与他齐名的卢本斯和普桑都曾到意大利学习艺术,他们的成就是由文艺复兴艺术奠基的。像众多17世纪的荷兰画家一样,伦勃朗的伟大技术更多的得益于他对生活的观察,而不是对古典艺术的观摹、见习。作为一个经营有方的磨房主的儿子,他入学不到一年就从莱顿大学退学,做了一个自由画家。25岁时,他离开莱顿到阿母斯特丹寻求事业发展,开始时作过一段时间的肖像画家。这段肖像画家的生涯虽然不长,却对他的艺术的未来发展非常有益:它使他重视观察更甚于规范。他的一生是坎坷不幸的,曾与一富家女子结婚,但她在1642年就病逝,其后他的绘画也遭受冷遇,并因此持续遭受经济穷困,直到1669年逝世。这困厄的人生使伦勃朗对现实中的人倾注了更多的关怀体贴。贡布利希说,伦勃朗总是透过人物的皮肤去画一个完整的人,至于外在的美丑则不是他关注的。在《夜巡者》中,伦勃朗向我们展示的就是神态各异的人物肖像,与其说他要借这众多的人物展示一个戏剧性的场景,不如说他要借这个戏剧性的场景描绘出众生百像。同时,伦勃朗是一个用大面积的暗棕色强化少量的光亮,从而突出人物性格的大师。这个特点也在这幅画中达到完美表现。

普桑是法国新古典主义绘画的先驱。新古典主义绘画有四个基本原则:第一,画面语言简洁、明确,并且严格地按照均衡、协调的规则进行安排;第二,画面场景富有戏剧性,画中人物严格按照其宗教或政治意义分配位置;第三,人物形象具有雕塑感,表现出英雄主义的气氛;第三,题材以宗教故事和英雄故事为主。在《台阶上的神圣家庭》中,普桑将这个家庭中的两个中心人物圣母玛丽亚和圣子耶稣放在画面的中心位置,左侧的玛丹纳(玛丽亚之母)、小约翰和右侧的亚瑟(耶稣之父)以陪衬的姿式依附着圣母、圣子。这五个人组成了一个稳定的金字塔造型,圣母、圣子的头部不仅处于这个金字塔的顶端,而且在五个人中,只有这母子俩的面部是正面和完全被阳光照射着的。但是,相比之下,耶稣又比玛丽亚更引人注目,显得更具中心意义,这不仅因为他赤裸的身体完全被阳光照亮,而且因为他的头部被背后映照着蓝天的一个门框强化了,这个门框强化地标明五人金字塔造型的顶尖在耶稣的头顶。玛丽亚的天蓝色长裙与天空的颜色相呼应,并且作为对比色反衬着她的红衣衫,这加强了她在画面中心的稳定作用。玛丹纳的金黄色衣衫与亚瑟的深紫色衣衫也形成对比关系,但他们都罩在阴影中的面部和裸露的右脚却在色彩上形成同色泽的呼应关系。进一步,我们还可发现,这两只脚的颜色与玛丽亚的面部的颜色构成了这组人物构成的三角形边界的三个亮点,它们并不在这个三角形的三角顶点,但标示着它们的存在。总之,通过对画面语言的严密组织,普桑将一个不容置疑的神圣的宗教秩序展现给我们,并且在我们心中激发起对圣母圣子的无限敬仰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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