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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辛:我希望做个老实的文化人

2005-09-14 来源:中华读书报  我有话说

从上个世纪70年代起,叶辛创造了一个个神话:1977年春天,他的处女作《火娃》出版,第一版印了20万册。第二版加印了17万册。出版不久,又很快被译成英文,改编成了连环画,并与导演谢飞一起改编成电影文学剧本,拍摄成电影公映;1979年秋天,叶辛在贵州山区猫跳河畔的一个偏僻的峡谷里写完长篇小说《风凛冽》,接着

写《蹉跎岁月》,1982年2月,《蹉跎岁月》出版,至今已有十多个版本,电视连续剧《蹉跎岁月》播放时,万人空巷,至《孽债》出版并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又创下了上海电视台电视剧收视率之最。

他所创作的书已有80多种,周围的人劝他:有了《蹉跎岁月》,广播有声,电视有影,该有的你都有了,再写一千本也就这样。然而他对自己有着准确而清晰的定位,他说:“我总是喜欢写,活着么,写了东西才踏实。”也因此,他身兼数职而不忘创作,无论走到哪里兜里都揣着一个小本,走到哪儿写到哪儿。

一切缘自对文学的爱,没有任何杂质。

读书报:《缠溪之恋》(上海文艺出版社)是您的第25部长篇了,这部作品在您的创作中有没有特别的意义?是什么原因促成的《缠溪之恋》?

叶辛:这部小说算是意外收获,我正在写另外的长篇,产生了想法,就停下来先写《缠溪之恋》,我很珍视这部插进来的小说。写这部作品直接的原因是,偶然的机会,我在候机时碰到一位脸很黑的中年女人,她说她在新疆承包土地,一年可以赚15万。她对我来说完全是新农民的形象,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人的形象老留在我的记忆里。第二个原因,近几年我每年都有机会回贵州,每次都回到插队的地方看看,虽然山川依旧,人不一样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实际上留在山寨里的人也不容易,也有很多故事,尤其是留守的女人,她们的日子也满艰难,满寂寞,很容易引出感情的故事。第三,我对山乡感情深厚,对各色人等熟悉,感受到知青所感受到的一切。这部小说很冲击我,生活过的山乡的画面出来了,我随身带着本子,一有空就往下写,周末再往电脑上打,速度相对快,一年多就写出来。我无非想表达偏远山乡人性的变化。

读书报:截止目前您一共创作了多少万字的作品?涵盖了哪些题材?

叶辛:作品大概一千多万字,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些书不但体现我所生活的时代,过了多少年之后,读者碰到了还想打开来看一下。《孽债》《蹉跎岁月》影响比较大,几乎所有人对我的印象是知青作家,其实之前我写过一些儿童文学作品,最早发表在1977年的《高高的苗岭》就是儿童文学,后来改编成《火娃》。之后觉得儿童文学作品有点局限,我想还是写我熟悉的生活,写了一些少数民族题材的作品。写完《缠溪之恋》,有报纸评论说这是我写的最纯粹的一部农村题材作品,其实不是,我80年代写过《私生子》的长篇、《三年五载》(三部曲)都是纯粹的农村题材的作品。

读书报:您的作品题材多样,但是《孽债》《蹉跎岁月》等知青题材的作品毕竟影响太大了,回忆那段岁月,您认为知青生涯对您的影响是怎样的?

叶辛:影响是很大的。《蹉跎岁月》25年来换了十多个封面了,人文社出版“当代著名作家名著丛书”又收进去,一年内印了三版,《孽债》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又出版了新世纪珍藏版,也印了两版,今年的上海书市,我去签售《华都》,还有不少读者问为什么不签《蹉跎岁月》和《孽债》。好小说第一个特点就是深深地吸引读者。光吸引读者不够,还要重重地叩击读者的心灵,让读者觉得,尽管写农村题材,总觉得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久久地令人回味。对作家本人来说,总希望自己的书不但在当时代有很多读者,在过了多少年,也会有不少读者。

读书报:我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说您的作家梦从小就有了,是这样吗?您在1973年第一次收到退稿时,会想到有后来的成功吗?

叶辛:我不会想到我的生活有这么大变化,但我想我一定会成为作家。《春耕》是我的第一部作品,劳动之余在煤油灯下写的,被退稿当然很难过。但也许正因为这样,我得咬着牙关继续写下去。没什么原因,我就喜欢文学。无论去中学、大学,还是去文学院上课,很多人问我怎么成为文学家的,最主要的条件,不是上大学,而是你对文学有真正的爱。你真正爱文学,不带任何私心杂念地爱,它就会有回报。我从小喜欢文学,不知不觉读了很多书,好书给了我很多营养,当然不会具体到哪个人哪本书,但这种滋养是文学独有的滋养。它使我坚定选择这条路,而且一定要坚持下去。当我回到省城,有很多机会做生意发大财,但我从来没有动摇过。我脑子很清楚,我还是希望老实做个文化人。我总是喜欢写,活着么,写了东西很踏实。

读书报:去年出版的《华都》,距离您的上部长篇有9年时间,那么长时间没写长篇,是什么原因?

叶辛:《华都》写得很从容。在这之前我出版了20多本书,我不想追求数量,我要写上海的书,要和曾经有的不一样,至少要写的好一点。我发现所有写上海的小说几乎都在写上海的弄堂、上海的石库门;年轻一代在写上海的酒吧、高级写字楼。我觉得这不是上海的全部,外滩灰色的楼群同样代表了上海,我希望自己能从这个角度关注上海的当代人。所以,《华都》的故事发生在华都大楼,大楼就坐落在繁华的上海黄浦区。从贵州回到上海,我经常带着山乡人的眼光,看我曾经熟悉的上海。我重新融入、了解这个都市。所以那段时间,我写的比较从容,考虑得多,画面也大。可是我发现无数的人在写上海,不需要我口罗嗦。后来写40万字就打住了。

读书报:除了中国作协副主席、上海市作协副主席、上海市文联副主席及上海市人大常委外,您还是上海大学文学院院长。是什么机缘走入大学的?在大学里给学生们上课吗?

叶辛:是钱伟长老先生提议的,他是上海大学校长,他提议我担任文学院院长,有点历史渊源,80年代初《蹉跎岁月》播出时,我曾在报上读到过他赞扬《蹉跎岁月》的文章。这可能跟他后来的提议有关系。到目前为止我当了8年的院长,但是不管文学院的日常事务,我会参加开学、毕业典礼,听听总的教学计划,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另外每个学期去讲一堂大课,应他们的要求和学生谈一些文学。

读书报:您还担任上海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具体从事什么工作?

叶辛:我上个月刚去。工作有点调整,原来是上海作协党组副书记,党的职务不做了,到文学所担任所长,我就想好好学习,在新岗位上看能不能给作家们、文学评论家们办点事,现在还不敢说大话。

读书报:身兼数职,您的写作时间怎么安排?

叶辛:大多是忙中偷闲。比如在作协工作,一般到3点以后没有什么事,就可以写点东西。脑子里想到的构思写下来。周六周日是最好的写作时间。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没什么烦心事,如果整天心事重重,那也写不好。

读书报:您开始时就说,《缠溪之恋》是个“插曲”,那么您原先进展中的作品是什么?

叶辛:是《上海日记》。就写大学毕业生想方设法在上海留下来,融进上海社会的过程。一定会很好看。经常有孩子向我倾诉他们的故事,而且我还能发现故事后面的东西,听多了,就产生创作的欲望。书后面必须有时代的故事,中国有8亿多农民,通过各种渠道想变成城里人,他们的人生会有很多故事。另一个方面,美国、英国、法国等国家的作家都曾写过类似农村青年走向都市“往上爬”的过程,他们的人生和感情经历都是值得挖掘的。我想《上海日记》肯定不同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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