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尔根・博思供图:法兰克福书展
去年4月1日,法兰克福书展董事会突然宣布于尔根・博思提前接任主席。满头金
发面容俊朗的他此前并非业内瞩目人物,“黑马”主席立刻成为媒体的焦点。
事实上,书展主席这个位置近年备受关注,自彼得・威德哈斯任职25年于1999年光荣退休之后,6年之内它已三次易人。据说,博思则是被猎头公司发现的。
43岁的博思此前曾是著名学术出版社约翰・威利德国分公司Wiley-VCH的董事,负责发行和市场营销。
和他共事过的人说他是天生的团队领导,善于听取下属意见;他也自称不是“单方的代理”,而更喜欢扮演“中间人”的角色。此外,博思还擅长多国语言,除了母语德语外,他能说流利的英语和法语,并兼具波兰语、俄语和西班牙语的工作背景。这也就不难想象,为什么FIBF董事会要挖Wiley-VCH的墙角了。
读书报:在通讯如此发达的今天,电子商务尽可能地简化了交易手续,而参与法兰克福书展是一件跨洲越洋、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之举。举办这样的书展还有什么意义?
博思:出版是依靠人的事业,在生意场上更是如此,因此搭建良好的人际关系对于出版行业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法兰克福书展就是这样一个平台,它为出版商和代理商提供了面对面交流的可能。大家既可以温故,也可以新交,因此书展这样的交流还将继续,并作为一项重要的、独立的活动长期存在。另外,根据过去的经验证明,试图通过电子化手段进行版权贸易的活动多数都以失败而告终。
读书报:去年你是在很突然的情况下提前接手承办上一届书展的,外界颇感意外,但原因却不得而知,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能不能告诉我们提前上任的原因?
博思:书展董事会很早就希望寻找一个能长期合作的主席。为了保证新旧顺利交接,我的前任诺伊曼和我共同合作到2005年4月,随后,我便独自接受了主席职务。
读书报:媒体对书展主席这个职位的关注,恐怕与该位置频频换人有关。您的两位前任任期都不长,一个是2年,一个是4年,他们尝试过改革,但是效果却评价不一,有些甚至是失败的。你会将改革继续下去吗?
博思:法兰克福书展的首要目标非常明确:无论是在展会期间,还是在举办前后,我们的职责都是为出版行业提供一个高质量的工作环境,期间我们还要不断地提高和充实服务质量与内容。比如,最近书展的网站就新增了很多服务性内容。
我们的另一个重要任务是为出版业提供新思路,帮助他们顺应时代变化。比如目前引起各方思考的教育和扫盲问题,以及不容忽视的行业数字化趋势等。在今年的法兰克福书展上,我们将特设“未来的教育”主题,而数字化的命题也已经参与到很多子活动和展览中。
就个人而言,我尤其关注国际合作问题。今天,法兰克福书展已经参与举办20多个不同的国际书展。今年6月,我们刚刚成功地与南非联合举办了第一届好望角国际书展。
另外,法兰克福书展设在各国的代表处,如莫斯科、布加勒斯特、华沙、北京、纽约等,已经在当地出版界产生重要的影响,发挥了纽带和桥梁的作用。
读书报:对即将举办的2006年法兰克福书展,你希望达到什么目标?
博思:以前,我一直从参展者的角度管窥法兰克福书展,对它的了解很小也很局限。去年第一次有幸纵观全局,让我非常激动,贸易上的小小增长也让我颇感自豪。
今年,我相信在主宾国印度的装扮下,FIBF定会变得色彩斑斓,而框定在“未来的教育”主题下的活动也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读书报:法兰克福书展已经有近600年的历史,它是世界上最大也是最悠久的图书贸易会,但是近几十年来,书展已在各国开花,你您将如何捍卫法兰克福的地位?
博思:法兰克福书展一直引领着世界出版业和传媒业的贸易活动。今年,预计将有来自100个国家的7000个参展商出席10月举办的书展,其中1800个参展商来自英语国家,堪称有史以来英语界的最大盛事。因此,我看不出伦敦书展和美国书展能对我们构成任何威胁和挑战。他们主要面对本国受众,由于举办时间并不冲突,我们是很好的互补关系。
当然,一个成功的春季书展也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对此深有体会。伦敦书展期间,我们收到很多著名出版社的求助,他们对今年未能在伦敦市中心举办书展十分不满,甚至对组织状况也颇有微词。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最终的结果是明年伦敦书展将移回市中心,但是法兰克福并不会成为该书展的组织者。
读书报:近年来中国出版界一直积极参加法兰克福书展,并且也引起了海外出版机构的注意,你对中国这几年的参展情况有什么印象?书展又是如何确定主题和主宾国的呢?
博思:亚洲的出版市场,尤其是中国市场,已经日益成为业界人士的焦点。我很高兴看到中国出版人对西方市场越来越感兴趣。而拥有数千年文化和伟大文学遗产的中国将为西方带来很多宝贵财富。我真诚希望中国的作者能在西方市场上拥有一席之地。
主宾国至少能获得两方面的实惠:首先,有助于开展与各国出版商之间的贸易,另外,主宾国的文化也能得到重点宣传。
当一个国家申请主宾国项目时,我们先要和该国代表团就相关的费用、组织办法以及出席条件等问题进行多次讨论。一旦确定主宾国身份后,该国将自行负责参展细节和主题活动。我们只负责提供场地和咨询服务。
读书报:据了解,德国出版界很愿意将各种语言的图书翻译成德文,即使在经济困难的时候也是如此。而且在德国图书排行榜上,往往高居榜首的都是非德国本土的作品。同样的情况,在有些国家看来可能就是文化的冲击和渗透,不知道德国人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有没有这样的危机感?
博思:法兰克福书展是一个国际文化交流的平台。我认为,引进翻译作品是文化交流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丰富文化内涵的重要手段。在德国,译著的确很受欢迎,也很容易得到认可。法兰克福书展也有专门的翻译基金来支持翻译工作。此外,我们也邀请那些贫穷国家的出版社来参展,为他们的优秀作品进入德国和西方市场提供机会。
读书报:我们非常希望外国出版社,尤其是欧美国家,能多介绍和引进有关中国题材的作品,但进展并不顺利。据你了解,中文图书在德国的译介情况怎么样?
博思:德国出版界对中国文学作品非常感兴趣。但问题是,我们很难得到这方面的信息,比如对中国当代作家的介绍,甚至对中国的出版贸易的大致情况也不甚了解。幸好,设在北京的德国图书信息中心在这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现在,中心已经在德国与中国出版业间建立了长期有效的联系。我确信在2009年,当中国以主宾国身份参展法兰克福书展时,定会令西方大开眼界,中国的文化和文学作品一定能跻身德语、英语甚至整个国际市场。
读书报:相比法兰克福书展,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是一个年轻的项目。你对BIBF有什么评价和建议?明年德国将成为BIBF的主宾国,目前有什么参展的大致设想?
博思:我认为,近些年来BIBF已经日趋成熟,操作日益专业,并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已经成为亚洲最重要的国际书展之一。
作为明年BIBF的主宾国,我们已经开始积极策划参展活动。我确信你将看到一个充满活力、多姿多彩、引人入胜的德国年。它不仅属于专业出版人,也将是为普通大众而全力打造的。让我们共同期待吧。
读书报:未来十年内出版格局会有什么变化?
博思:出版行业将日益走向集团化和规模化,而那些中小型出版社将走在行业前沿,对新趋势和新技术更加敏感;市场开发的重心将有所转移,人们会日益关注目前尚冷的市场;而关于扫盲、媒体权限和教育问题的讨论也会日趋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