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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重读六祖《坛经》

2007-02-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东方龙吟 我有话说

就像人每天要清洗面容,院子每天要洒水清扫,人的内心世界也需要每天的自省自洁,才能保持人与人的和谐,心与行的和谐。 

《刹那花开》是一本解读佛家经典的书,副题叫《坛经心读》,一看便知,作者费勇想用自己的心,去感受和印证禅宗六祖慧能的人

生智慧。

只要我们无视周围的一切,沉浸到本属于自己的内心里去,清静,会让喧嚣的世界在刹那间澄定,就在这刹那之间,你会觉得,花开的气息正在将你环绕起来。这也是六祖慧能之所以不朽的精髓所在。

因此我要说,《刹那花开》不是用来读的,而是要用脑子想、用心印证的。

现代生活的节奏让许多人失去对古籍典藏的阅读兴趣与耐心,现代的教学方式也让几代年青人的独立思考能力有所降低。在这种情况下,费勇先生在哲人身边悠然落座,轻轻翻开《坛经》,用默默诵读和喃喃自语,向人们款款地打开一扇通往佛性的大门。这种心读,每一段文字都如同云层中洒下的缕缕金光,山涧深处流出的潺潺清泉,很清淡、很平和,但却字字珠玑,沁人心脾,对许多彷徨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的人们来说,这本书无疑是一剂清心醒脑的良方,而对一些心存慧根的人来讲,也许真的会产生顿悟般的清醒。

《刹那花开》不仅为我们读懂《坛经》提供了开启典藏的钥匙,它的设计也暗藏着作者的玄机。这本书的语言看似平淡简洁,但渗透性极强,细细品味之下,心中的沉渣就像盐粒消溶在水中一样,不知不觉地就化解了。它的目录和体例简明有序,充满逻辑,先是沿着惠能的道路展开作者自己的心路,然后附上《坛经》原文和作者的译作,使读者意净心明,读来十分舒服。然后,书的版式设计和色彩的应用也非常用心,朴素干净,恰到好处,充满了浓浓的禅意。所有这些似乎都在表明,费勇先生是有“道”的,他让人们从这些喻象中得到一种启示,那就是六祖慧能的精神:平平淡淡,深藏不露。

无论是东方的佛教还是西方的天主教,都要求信徒们每日诵读一段经书,反省一天的所思所为,以修正内心所生的妄想与邪念,达到清明安详的意境。那是因为人类的启蒙者深深懂得,人是一种反复无常的动物,大多数人都缺少自律和坚持,今天觉悟的事情,明天又会因某种原因心生邪念;今天生出的善意,明天会因为某人的一句话而转为恶举。所以,就像人每天要清洗面容,院子每天要洒水清扫,人的内心世界也需要每天的自省自洁,才能保持人与人的和谐,心与行的和谐。

我们许多人都是无神论者,无需以每天诵读经书表示虔诚,但我们为什么不能每天用三十分钟时间来读一段好书,想一些道理,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呢?我认为,这本《刹那花开》,这些作者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介绍的《坛经》思想,完全可以作为我们心灵的一面镜子,将它放在床头、桌前,时不时地读上一段,反观一下自己的言行,也许,控制好妄想和欲念的心态,会让你避免掉许多是非、灾祸,让你的状态变得“舒服”起来。

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常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马上要用的东西,比如眼镜、笔、手机、证件等等,一时间就是找不着,把自己搞得手忙脚乱,可到了最后,才发现那物品就在自己的手边、眼前和身上。“心灵”也一样,苦苦寻觅多少年,伴随着千百次的焦虑、彷徨、无助与心痛,最后才发现,平静安详的幸福感就在自己的内心。

佛语说,“相由心生”,俗语云,“文如其人”。阅读之余,不由想到与作者的相知。初识费勇时,他很年轻,既是大学教授,又是中文系主任,难免让人做出学界精英、汲汲于功名的推想。但几句交谈之后,却未见他身上有一点眼下充斥于知识界的傲人学究气、薰人冬烘气,与之相反,一种自在、从容的韵致,竟从他的身上漫射出来。

几年之后,费勇毅然决定,离开象牙之塔,转入喧嚣的传媒领域,又让认识他的人大感意外。一个时常标榜“自以为灯”的人,想来应是躲在幽静的角落读书、弄笔,虽然无需青灯古佛做伴,总应追求相对的安谧才对,为何他要离开校园,置身于声繁色眩的“视界”?

在《刹那花开》里,人们随处都能听到一个不断超越自我者的心声。六祖慧能并不识字,却是他,将禅宗的大义发挥到极致。费勇在解读这个细节时,不经意地,就流露出了自己的心语:

一个识字的人当然比不识字的人更容易获得知识,但是,不一定更有智慧。知识是客观存在的信息,一堆未经处理的素材,而智慧则是一种能力,一种穿透现象直抵本质的能力。一些人非常博学,但一生只是学究,只是像蚯蚓一样在一个小小的瓶子中纠缠、打转,储存了许多信息,却没有成就一种生命,一种人格……

在这里我们看到,已在传媒机构里发挥“执行力”的费勇,依然是位学者。他在熙熙攘攘的潮流里从容思索着,不失“本我”,却早超越了过去的“自我”。他心中的那盏灯,可以从书斋移向闹市、从孤塔挪向江湾,哪怕只于歧路照明,只在滩前屿上定标,那灯,对人生、对己生,都已具更为实际、更加广泛的功用。

费勇循循善诱,总能在娓娓动听的故事里,让禅机在人的心灵深处频频敲击出火花甚至是电闪来。“快乐的人之所以永远快乐,并不是因为他的生活特别平顺,而是因为他以坦然、愉快的心境去看待人生的一切,以及他自己遭遇的一切”,“如果你用你的心灵去观看,就会觉知到荣华的背后其实是荒凉”,这些话语看似说禅,实则在用心去印证那些古往今来一直贮存在我们周围气息中的生活哲理,于是我们看到,作者所追求的,他给读者带来的,正是“一种超然物外的心境,一种从容淡定的风度”。

《刹那花开》,费勇著,海南出版社2007年1月第一版,28.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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