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
“《大块文章》可以说是我自传三部曲的核心部分,里面是有不少‘干货’的。”4月26日,王蒙自传第二部《大块文章》的新闻发布
《大块文章》所写是王蒙自1978年到1988年这一时间段的人生经历。这期间,王蒙“解禁”复出,随即“步步高升”,《人民文学》主编、文化部部长、中央委员等显赫头衔相继落在他的头上,《活动变人形》、“季节三部曲”等皇皇巨著先后问世,可谓风光无限。这样的10年,该有多少独家故事,该有多少独特心事!“核心部分”的说法读者自会同意,“干货”也正是我们在《大块文章》面世前就期待的。
“80年代,改革开放的闸门渐次打开,文艺界的论争非常多。记述这些论争,对我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也激起了我写作的冲动。”王蒙介绍说,“别人认为不能写的,别人认为不好写的,别人认为写了要找麻烦的,我偏要写!”
事实上,王蒙自传第一部《半生多事》出来的时候,一些读者不无失望,失望的正是书里“干货”不足。或许,王蒙听到了这些批评的声音,所以才在新闻发布会上一再表白《大块文章》有大家所期待的东西。“那10年,我的经历在一些人看来可以说是‘飞黄腾达’,我要把这期间自己的心路历程真实地写出来。”王蒙说,“既要写我的优良表现,也要写我的不良表现,我的失策、失态,我的歉意、悔意,都应该包含在书里。”王蒙介绍说,书里写到自己失败的、不光彩的一件事是,1986年底在上海的一次国际性会议上,他与记者之间发生了不愉快,“其实完全可以避免的”。“这本书里既写了我的过五关,斩六将,也写了我的走麦城。不光彩的那些事,与其等别人来写,不如自己先交代了,这样还能得到一个诚恳大方的评价呢。”王蒙说。
《大块文章》写到的10年,是王蒙社会接触面最广、人际交往最多的时期。在书中,王蒙指名道姓地提及许多当事人,但也有的地方隐去了姓名。他特别提到,书中写道“一位领导同志”、“一位老作家”的事情,“如果有谁能猜出这两人是谁,我就以5本签名的新书相送”。――王蒙在发布会上卖了一个大大的关子。
“我写作自传的态度是勇敢的、深思熟虑的、全面的、建设性的。”王蒙如此总结道。在《大块文章》中,他如何表现了其勇敢?又体现了怎样的深思熟虑呢?或许,我们只有读了该书才能得出结论。
去年以来,对上世纪80年代的回顾与研究渐次趋热,而《大块文章》的出版无疑为我们谈论80年代提供了新的素材。在发布会上,王蒙以自己经历的几件事来说明80年代文化界的变化。“那时,日本版的音乐剧《猫》希望来中国演出,我调来录像审查,看下来,怎么都不敢拍板同意。若干年后,此剧来了,票价不菲,但购票者踊跃,演出也很成功。1986年,深圳提出举办选美活动,我们国家的几位妇女领导人当即站出来表示反对,说选美是资产阶级的一套,是把妇女当玩物。但后来选美这一新事物还是逐渐进入了中国,到现在,不但有美女的评选,美男的评选都出现了呢。”王蒙总结到,“实际上,这类事情的争论都是很自然地解决的,并不需要中央开会讨论,也不用发文件。80年代文化界的改革开放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谈及自己当部长的经历,王蒙说自己当时并不想接受任命,“托了很多人,希望辞谢,但没有成功”。他同时也坦承,当官是会“上瘾”的,“如果我再多干几年部长,也许就不想再回到写作的案头前了”。当部长那几年,王蒙确实作品很少,“你们注意到没有,那几年我主要写的是诗歌,因为诗歌短嘛,不用花太多时间。”
王蒙说:“作家从政的,在欧美国家很少,但在第三世界国家就比较多。”他列举了秘鲁的略萨、哥伦比亚的马尔克斯,甚至还有伊拉克的萨达姆以为证明。“这个现象耐人寻味,我解释不了,也许有人可以研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