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收藏的《泰西五十轶事》、《泰西四十轶事》
关于西方掌故的书,在中国
一类是英汉对照本。这类版本中都有注释,既适合学过英语的人阅读,又适合没有学过英语的人阅读。
《英汉对照泰西五十轶事》,丁宝钧译注,上海世界书局1926年初版。《泰西五十轶事》自近代以来一直被教授英文者视为学习英语的最佳读物,因此,20世纪最初的十年中此书的原文本充斥书肆。针对于此,上海世界书局出版了这部既有译文又有注释的英汉对照本,极便于初学。该书汉语释文略带文言,半文半白,至今读来仍觉得很有意思。世界书局在书前“本书特点”中说:“本书释文,明确精当,且华英对照,与原文结构及意义,处处相合,至为准确。”而该书的注释则“提要钩元,至详且确,读者得此以为参证,凡书中疑义,可以迎刃而解”。
《详细注释泰西五十轶事英汉对照》,上海时代英文图书公司出版。据其“序言”的落款时间,可知此书大约初版于1943年左右。序言总是要写在出版之前,而出版印刷也只能在其后。该书序言的落款时间为1942年底。其序言云:在当时之中国,英文已经具有了成为“第二语言”的趋势。这表现在,一,治学的人都以它为必需的工具,二,在学校的教学中,英文是仅次于国文的课程。
《英汉对照泰西三十轶事(附注释)》,周树培翻译、注释,上海世界书局1926年初版,此书《民国时期总书目・语言文字分册》失收。书与丁宝钧译注的《英汉对照泰西五十轶事》同年出版,推出此本的原因完全相同,译文特点也完全一致。两书不同的是《英汉对照泰西三十轶事(附注释)》在正文之外增加了许多实用的内容,这体现在书后的附录部分,第一部分是专用名词读音字汇,它列举出了该书中所有人名、地名,加以注音,每一名词都标明了其在该书中的页码位置,一检即得。附录第二部分为词汇,它收集了该书中“重要之习语,与夫字句之足以示修辞特例,文法要点,及造句用字之方法者千数百条”,标明页数。这样的安排,一可以方便自学,二可以温故,三可以帮助读者了解一词一句在不同使用环境中的不同修辞含义,四可以作教学之参考资料,五可以帮助读此书者互相切磋。词汇部分对于不读该书者也有很大用处,读其他英文书时可以拿这个词汇表作小词典之用。这个词汇表还可以作为检验自己对常用习语字词的掌握程度,作文造句,到这里可以找到帮助。考虑如此周到的英汉对照读物,在我收藏的民国版《泰西五十轶事》、《泰西三十轶事》中仅此一部。
《英汉对照泰西四十轶事》,何澄波译,黎明书局1947年初版。此书《民国时期总书目・语言文字分册》失收。四十轶事不常见,它编于五十轶事和三十轶事之后,与其他两部书不同的是,该书没有原文作者,很有可能是由译者把自己收集的一些有阅读意义的西方小故事按照泰西轶事的趣味、情调、文笔特征加以编辑而成。
《华英对照泰西五十轶事》,奚识之、肖剑青编译,上海经纬书局1938年再版,袖珍本。此书《民国时期总书目・语言文字分册》失收。除译文外,此书还附有一定的汉文注释,可以看作是英汉对照本与汉文注释本的结合本。译文虽为白话,但读起来远没有半文半白的舒服。此书的第一位拥有者,因为其名字被抠去,仅于书的内封页留下其一段题记,“余攻读于日本早稻田,课暇偶游神田夜摊,购得此书。口口口,1938”,从这里可以看出两个信息,一是当年图书出口很快,1938年书一出版即销往日本。二是20世纪30年代的日本神田夜市是有书摊的。
第二类是汉语注释本。这种版本没有汉语译文,只有汉语注释,看来在当时已经有了可以阅读这类英语读物的群体,也许这可以作为一种课外英语初级读物。《泰西五十轶事(附汉文注释)》原作者鲍尔文,没有注释者姓名,上海商务印书馆1910年初版,1947年第22版。此书《民国时期总书目・语言文字分册》失收。有插图,但印刷质量没有原文本好。《泰西五十轶事(附详细注释)》奚识之、秦瘦鸥释注,上海三民图书公司1925年初版。
第三类是没有译文也没有注释的原文本,供英语爱好者阅读。这类书大约在清末就已经进入中国市场,很可能与当时英语教育的兴起、发展有关。《泰西五十轶事》,上海商务印书馆1910年初版,1930年第35版,在不到20年间竟连印35版,可见社会需求量是很大的。虽是35版,但插图质量尚好,上海商务印书馆的牌子名不虚传。《泰西三十轶事》上海商务印书馆1913年初版,1919年9版,插图尚好。
通过对西方掌故图书三类版本的考察,似乎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文化交流的成功与否,需要在三个层次上同时展开,一要照顾不懂外文者,二要帮助略懂外文者,三要满足已懂外文者。泰西轶事的三类版本正对应了这三类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