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大多数湖南人一样,王跃文好烈酒,身体里流淌着的也是属于那一方水土的血――执拗、倔强和正直。
现在的王跃文每天读书、写作,觉得累了的时候就到外地走一走。尽管因为写小说,临近四十而改变了人
沉寂三年后,以“官场小说”鹊起文坛的王跃文选择了有关历史的表达――《大清相国》,写的是先后担任工、吏、户、刑四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历经50多年,最终老死相位的康熙朝间的陈廷敬。
转向历史写作其实是一个偶然的机会。2003年,作为编剧,王跃文随《龙票》剧组在山西乔家大院拍戏,陈廷敬故居就在附近。当时,陈廷敬家乡来人找到王跃文,希望他能写一部关于陈廷敬的电视剧或书。
“我还是个有原则的人,不能说你让我写什么我就写什么”,于是,王跃文就了解了一下陈廷敬这个人物,觉得在小说创作方面可做的空间很大:“康熙王朝60年,本来就是波澜壮阔,风云际会,陈廷敬作为康熙朝的名臣,驰骋官场50年,特别是,康熙对陈廷敬的评价非常之高,‘宽大老成,几近完人’,于是,这个人的道德操守和人格魅力马上吸引我。”后来,王跃文往深里想,古时官场是一个黑暗复杂的场所,特别在权力中心――朝廷里边为官,伴君如伴虎,同僚似狼环伺,如果一味老成持重,或者说,一个一般意义的老实人在官场上肯定也待不下去。“宦海浮沉,明珠罢相,索额图身死,徐乾学去官,高士奇斥退原籍,哪怕曾权倾一时,也不能善始善终。陈廷敬又是如何做到的?”
王跃文顿时就觉得陈廷敬“有戏”,于是,花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看书,读完陈廷敬作品、《清史编年》康熙朝、《清史稿》相关传记,从顺治元年一直看到康熙70多年,哪天发生什么事,大臣们是怎么上奏的,皇帝又是怎么下的御示、怎么处理的,一天一天仔细看过来,看过来以后就看历史的轮廓和当时发生的一些大事,在这个情况下再去思考历史人物,以及以历史人物的性格在当时的环境下应该有怎样的作为。
王跃文在写作的时候倒没有不顺手,惟一不顺手的,可能就是每每涉及到当时的典章制度、官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习惯、办事程序等的时候,都要临时去找资料,去考证,而另外一些东西,比如官场门路,官场权谋,官场智慧,在王跃文看来,古今一例。“官场文化没有得到彻底的资新,在同一种文化里边培养出来的官场动物,古今也没什么大的差别。”何谓官场动物呢?王跃文给出的定义是,“那种完全浸淫在官场游戏规则里边,只有官性,慢慢消磨掉了人性的职业人士”。所以,在写作的时候也罢,读清史的时候也罢,王跃文经常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好像自己回到了三百多年以前。
其实,王跃文很不愿意别人把他的作品叫做官场小说,他认为自己写作的是政治文化小说。而政治文化,应该是一个民族集体对政治的认识,或者一种价值选择,现实生活中,“政治文化”就这样很庸俗的被替代或置换。“这是国人的悲哀。”王跃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