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鬼子采访,他正在北京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他在手机里大声地说:“把具体的地址发短信给我,你要想到一个广西的农民来到北京是分不清东西南北的。”
可是这个“广西农民”不简单。他是被称为“广西文坛三剑客”之一的,另两个分别是东西和冯唐,虽说只是个称号,大约也能见得他在广西的影响;
其实作品出版之前,先在《小说月报》原创版发表。这是一个弥漫着乡土味道的爱情故事,说简单也简单,不过一个女学生与男老师之间的爱情纠葛,女人坚韧执着,男人自私怯懦,说沉重也沉重,鬼子小说中一直关注的主题:苦难意识和宿命情怀都有淋漓尽致的表现。这是鬼子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他从事小说创作以来惟一一部写爱情的小说。
谈到写这个爱情小说的起因,鬼子说:“这年头爱情故事已经没有什么好的写法了,或者说,想写好也很难了。我指的是相对纯粹一点的爱情故事。但我还是想炒一盘关于爱情的菜,用我的方法炒,我只想炒得香,炒得辣,炒得有味道。”他说,爱情是一种梦想,是人的精神世界的渴望和梦想。中国很久以来没有纯粹的爱情了,他想写一部去掉政治、文化、财富、地位以外的纯粹的爱情。“我觉得人的生存还是应该有爱的,你可以不相信爱情,但是其实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任何人都渴望得到爱情。我还是永远相信,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永远有一句话在脑子里边定向:‘生命永远是为了爱’。”于是,他塑造了两个普通人物,长着一头长长的、顺顺的、香香的头发的阿香,卑微无奈的李貌。他想,自己基本上做到了相对纯粹。
在最初创作《一根水做的绳子》的时候,鬼子并没有用这个书名。写了几万字后,这个书名突然涌现在鬼子的脑中。“我就想到爱情可以不停地受到伤害,但是伤害一结束,只要有爱,会继续往前流动,就想起了唐诗,有一句诗叫‘抽刀断水水更流’,就想到这个名字,《一根水做的绳子》。”书名是如此诗意,小说的语言却很平白。鬼子说,小说开头,他改了若干遍,最后还是决定用水一样寡淡却寓意深远的句子,因为这几个字,延续了题目中像水一样流动的绳子。
作家是需要有长篇撑腰的。鬼子坦言,写过很多中短篇之后,也获了鲁迅文学奖等奖项,但是很难有所超越。三年中,他写了三部长篇小说,现在发表的却是最后完成的一部,另两部《刘二》和《活埋》,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中篇小说给读者的印象,明确地显示:鬼子在往另一条路走,他在把中篇被认定的因素组合起来,用好的中篇的力量和思维方式完成新的长篇,从此逃离旧有的表达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