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这部影片堪称中国电影史上最经典的作品，要能跟它扯上点儿关系，恐怕没有人不乐意吧？可还真有人明明跟它有不浅的渊源却选择守口如瓶，这人就是杨立新。
我几乎每次去北京总要跟杨立新见上一面，哪怕是深夜。他在人艺演完戏之后，就会在小店买上两瓶啤酒，放在他的双肩包里，骑上自行车，到我
很多人是通过电视剧《我爱我家》认识杨立新的，其实在电影《霸王别姬》中，也有杨立新的“声影”。很多观众至今还不知道这个小秘密：电影《霸王别姬》中张国荣的每一句台词，都是杨立新的配音。
《霸王别姬》在做后期时遇到一个特大的难题，就是张国荣的语言怎么办？张国荣扮演的程蝶衣，是一个唱京剧的演员，这要求张国荣必须讲标准的普通话，为此张国荣提前三个月到北京练普通话。但后来发现张国荣的口音还是广味儿太浓，跟扮演童年程蝶衣的小演员的京腔相距甚远。后来，英达向剧组推荐了杨立新。“我把该片的录像带拿回家仔细看了两天，主要是研究程蝶衣的台词、语调、神态等，第三天就进了录音棚。为了表现张国荣沙哑的声音，我配音时全部是仰着脖子说话。”杨立新回忆说，“其实我没有和张国荣接触过，一直到他去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人。”
配音时难度很大，因为杨立新没到过拍摄现场，没见过张国荣本人，只能看着胶片配。后来的效果大家都看到了，那么到位，所以说，张国荣在戏里的惊艳表现，有杨立新不小的功劳。
杨立新给张国荣配音的事儿，外界知道的人不多，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霸王别姬》的字幕中根本没有杨立新的名字。几年前我就此问过他，他解释说：“其实配音之前，我就答应了剧组不打我的名字，因为《霸王别姬》要参加一些国际电影节的评奖。”
杨立新是北京人，一直在北京人艺工作，《天下第一楼》、《半边楼》、《海瑞》、《我爱我家》等几十部话剧和影视作品，无不浸透着他的汗水。一开始，在藏龙卧虎的北京人艺，杨立新面对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小角色，但他从没嫌弃过小角色，他是个善于“着色”的演员，通过用心揣摩角色的行为逻辑，结合与同台演员的交流，尽量使每个小角色也有光彩。他对戏曲更是有颇多研究，走哪儿他都喜欢带本书或是剧本，像个“戏疯子”，成天就是谈角色、谈创作。有一次，我在赛特饭店住着，他照例演出后赶来了，在我房间来回踱步，以北京人艺特有的语言朗诵着他的台词，还配合着动作。观众只有我一人，当时我那个幸福啊，听着真过瘾。你想想，去人艺看他的演出不是还得买票吗？
在人艺老版的《天下第一楼》里，杨立新演的是只好票戏不懂生意的大少爷。那时，他对戏曲还没什么研究，只会一点儿“样板戏”，为了演好大少爷这个角色，他就天天塞着耳机听京剧，被锣鼓点震得耳鸣了很久。2007年，人艺复演《天下第一楼》，杨立新主演福聚德烤鸭店掌柜卢孟实，从老版的“大少爷”到新版的“掌柜的”，真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啊！
杨立新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件小事儿、一件大事儿。两件小事儿，一是杨立新为《霸王别姬》中张国荣配音的事儿，他自己从不主动对外说，也没在电影火的时候借机炒作；二是对电影上署名之事毫不计较，这给我的印象很深。一件大事，是为中国影视和话剧做出巨大贡献的事儿，当年是他“掩护”徐帆从武汉偷偷溜到北京考中戏，帮助联系学校，帮助徐帆与父母联系，顺带做其父母的思想工作，那时徐帆父母舍不得帆子小小年纪一人独自北上。徐帆果然考上了，果然出息了，还果然“小刚”了，立新大哥是功不可没，这事儿给我的印象更深。
本文摘自《娱乐没有圈》，鞠健夫著，东方出版社2008年1月第一版，30.00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