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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系家乡父老

2008-05-28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徐友渔 我有话说

5月12日,我在四川乐山,和家中亲人团聚。地震发生时,大家都在午睡,突然之间楼房剧烈摇动,玻璃和陶瓷的物件打碎一地,当我们从5楼仓促逃离到地面时,我招呼许多没有地震经验的居民远离楼房,到空旷的地方躲避。然后,我一直呆在平房中的电视机旁,开始是急切地等待有关消息,过后是揪心地随着天灾和惨剧新闻的展

开而焦虑不安。

我的亲人是安全的,但是,使我挂念的人与事仍然有很多。我上山下乡时插队在四川绵阳地区的安县,那里离震中较近,死亡人数早已超过2千。我们一批当年下乡安县的知青近年来经常重回故地,现在更是心系把我们的青春岁月留在那里的第二故乡,但是听说由于救灾的缘故,交通道路已经管制。同学们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和乡亲们打电话,慰问他们,然后把每一条信息传给一道下乡的同学。

当电视上出现重灾区汶川、映秀、漩口等地的消息和画面时,我分外留心和揪心。1967年初,所谓的文化大革命正在迅猛发展时,我两次去到那些地方,当时的行动现在看来大方向是不对的,是响应号召去“煽风点火”、“发动工农群众闹革命”,但从另一方面说,因为和工人在一起劳动、生活,与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忘我建设的精神、朴实的感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今未能忘却。那里是国家“三线建设”的集中之地,国防工厂、国防设施大多建在深山中,甚至全在山洞中,工作条件之艰巨,生活条件之艰苦,超过一般人的想象。当然,现在在那里工作和生活的,除了当年我们的“战友”,更多的可能是他们的子女。我每天都在想念他们,每一条灾情报道都牵挂着我的心,每一条胜利的喜讯都使我激动不已。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与1976年8月16日发生在四川松潘-平武的地震相比,我国抗震救灾水平、能力提高了很多。那次地震发生时我还在成都,记得当时关于地震的信息和知识都非常少,对于地震的可能危害和防范措施都没有科学的认识和态度,全成都上百万人几乎是倾家出动,把床铺搭建、安置在大街、广场上和公园、院子里,偏偏老天爷不长眼,经常是瓢泼大雨,人们苦不堪言,直至毛泽东逝世才使人们返回家中。

尽管我们的抗震救灾水平提高了很多,这次大家同心协力,取得的成就很大,但是,由于震级太高,灾区的地理条件恶劣,我们的救灾任务还远远没有完成。我本人固然也尽力为抗震救灾贡献了自己之所能,但是比起灾区家乡父老的痛苦和需求,比起在抗灾第一线上战斗的勇士,感到自己的能力是太差了,所作所为几乎等于零。这种不安和自责的感情是很折磨人的。我一心盼望的是抗灾取得大胜,看到家乡父老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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