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密莉雅低下头走着,牢牢地扶住车厢板。当丹尼亚尔的声音再度开始提高时,查密莉雅抬起头来,走着走着,跳到车上,和他坐到一起。她将两臂抱在胸前坐着,如同石像一般。我朝前跑一两步,和他们并排走着,从一旁望着他们。丹尼亚尔在唱着,似乎没有发觉查密莉雅坐在他身旁。我看到,她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挨近丹尼亚
我深受感动。草原上仿佛百花怒放,万物惊醒,黑暗被推开,于是我在这辽阔的草原上看到了一对恋人。他们却没注意我,就像这里压根儿没有我这个人似的。我走着,望着,他们是如何地忘记了世界上的一切,随着歌子的节拍一块儿摇晃着身子。在我眼前,他们似乎是另外两个人了。这还是那个丹尼亚尔,穿着他那敞开的、破旧的士兵上装,但是他的眼睛似乎在黑暗中放光。这是我那查密莉雅,她贴在他身上,如此安静而羞怯,眼睫毛上闪烁着泪花。这是两个新的、无比幸福的人。能说这不是幸福?你看,丹尼亚尔把自己对于故乡土地整个伟大的爱――那种使他心中产生出这种感人的音乐的爱,全部献给了她,他为她歌唱,他歌颂她。
我再一次充满了那种难以理解的、总是伴随着丹尼亚尔的歌声而来的激动心情。我忽然明白了我想做什么。我想把他们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