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不知是不是不够谦虚,看孔亚雷君《不失者》的时间里,我每每产生一种错觉――恍惚在看自己翻译的村上春树,或者说在文笔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而看到另一个自己的感觉的确是一种无可言喻的奇妙感觉。当然,准确说来不是像我,而是像村上春树。无论是仿佛经过冷处理的冷寂、内敛而又不失文人风趣的文体,还
写到这里,不由想起前年深秋时节同亚雷君那次见面,这位二十七八岁,留着长发的记者小伙子认为,村上的代表作并非《挪威的森林》,那种将村上和《挪威的森林》以及“小资”等同起来的公式在某种意义上乃是一种误读。
我也不认为《挪威的森林》是最能代表村上的作品。相比之下,倒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和《奇鸟行状录》以及最近的《海边的卡夫卡》更具典型性、代表性。在这三部作品中,作家的想像力,联想力、小说的叙事和结构甚至文学的可能性都达到了难以攀援的高度。同时更缤纷地展示了人类灵魂的自由和直觉思维以至潜意识触须的飘逸洒脱。
一般说来,受村上影响的小说中,其影响大多来自《挪威的森林》和《百分之百的女孩》一类作品。而亚雷君的这部长篇小说――前面已经说过――则令人想到《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等更具村上文学本质的作品,并在很大程度上达到了形神兼备的境地。而一这境地,便不是简单的技术性模仿所使然,而须以精神的谐调、心灵的契合为前提,同样需要波涌浪翻的文学才情。
我们、尤其都市人该审判现代文明这个怪圈了,是该对交换价值至上、实用主义至上甚至消费至上的当今时代投以怀疑的目光了,是该对工具理性和技术主义、功利主义大声质询了,是该用更高层次的审美文化挽救正在失去皈依的自我、正在失去庇护的自然家园和精神故土了,而这正是这部长篇的主题和意义所在。或许,这也正是中国版村上文学的价值所在。否则,单纯技巧性的村上第二又能有多大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