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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背后的眼泪

2008-08-2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来新夏 我有话说
每次世界性的运动会上,运动员的精彩表演确实令人赞叹。但是最让人瞩目的,仍是谁是金牌得主,尤其是北京奥运会,是中国百年梦想一展雄风的良机,夺金更是人们心向往之而不愿轻易说出口的愿望。试想当中国运动员夺得金牌,站在领奖台上,随着义勇军进行曲国歌的声音,五星红旗的冉冉升起,哪一个面临这一庄严肃穆场面的
中国人能不流出真情的眼泪?但是有谁想到在许许多多眼泪后面包含着的各色味道呢?

最先流泪的是运动员,他们在最后一举手一投足而成为胜者后,会情不自禁地翻筋斗、打虎跳,甚至吁吁带喘地平躺在地上,或相拥成一团,眼泪亦随之流出。他(她)们流的是喜悦激动的热泪,想起多年的苦学苦练,如今开花结果,结的还是硕果,有一种十年寒窗苦,一朝天下闻的满足。但他(她)们自然地也想到为了这块金牌,离别亲人,满身积劳,和对手决一死战等等辛劳,于是泪水中也会夹杂着丝丝心酸和苦涩。不过冠军的泪流满面终于得到应有的回报:跻身于世界名人之列、金牌的灿烂耀眼、一定数额的奖金、种种名誉的纷至沓来以及所到之处的掌声与鲜花。但是,我从他(她)们胸前悬挂的金牌后面,隐约地看到流淌着不同感情的眼泪。

可以想到,包括华人华侨在内的观众,会为中国运动员的夺冠欢呼,甚至吼叫,这是对运动员注入任何“药检”手段都无法检出的精神“兴奋剂”。观众特别是华人华侨没有任何辛酸的回顾,更没有苦斗的重负,只有欢呼,只有激动,可人们并未发现自己已经流下纯洁喜悦的眼泪。

领队、教练看到自己的学生夺冠自然万分高兴,他(她)们有的过去曾经辉煌,如今喜获传人,禁不住流下喜悦的眼泪;有的职司教练,桃李成材,自有一种成就感,会流下激动的眼泪;队医与服务人员本来不是体育专业人员,对谁胜谁负不介意,只要中国胜,他们会为祖国的荣誉而流下自豪的眼泪。

金牌得主的亲属,应是最专注的观众。我猜想他(她)们在比赛全过程中,一直坐立不安,情绪起伏较大,看到惊险镜头,不由地把心提到嗓眼;看到转危为安,无意识地把紧咬的牙松开,直到获胜,才会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她)们想到儿女从小小年纪就离家求艺,十几年的摔打爬滚,一身伤病,如今总算成正果,名扬四海,给家庭带来莫大荣誉。亲人是带着笑容在流泪,流的是甜蜜而略带心酸的泪。

竞技运动不是个人活动,而是必须在捉对儿厮打中成长,所以金牌得主的辉煌,不知经过多少人为了顾全大局,甘于用自己的肩膀让他踩上去攀上顶峰。这些人就是我们通常说的“陪练”。他们和金牌得主具有同样的能力,经历过同样的艰辛,付出过同样甚至更多的汗水。金牌得主可以按自己的习惯苦练,“陪练者”则以当战友靶子的身份迎战。为提高有望夺冠者的应变能力。他们有时还须改变自己的习惯动作,重新学会可能遇到的“假想敌”的特点,让自己作为被陪练者的“假想敌”,让他(她)们练好克敌制胜的本领。但是,这些重负和自我牺牲精神似乎没有引起人们更多的理会。在我的想像中,陪练者会因被陪练者的成功,分享到胜利的愉悦而流下热泪,但他(她)们是不是比其他人更多一份心思?也许我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德,因为陪练者并不与出战者有多少明显的差别,曾有一位柔道冠军是从陪练转成主力的一事可证。但是冠军会接二连三为荣誉所环绕,而陪练者则相对暗淡无光,成为“无名英雄”。一个运动员成为冠军的背后恐怕不止是冠军一人的血汗和泪水,至少闪烁着一大群人的泪花和血汗的痕迹,特别是陪练者。我很敬佩陪练者的舍己精神,我也希望有更多人谈论他们,尊重他们,学习他们,特别是获得殊荣的金牌得主更应珍惜战友为自己做出牺牲的永恒友谊,让陪练者分享自己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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