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都是率性的,除了那些忧郁的怯懦者之外。他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只听凭性情的发配。他们轻轻地来了,轻轻地来到这个世界,但绝对不会轻轻地走了,而是轰轰烈烈地走了。一任世人惊愕。徐志摩是南方人,通晓好几种外语,人文科学涉猎的门类也很多。在这一点上,算是个博学之人。在作家之中,是难能可贵的。
有一项调查,曾经统计过作家在作品中使用的词汇量,保守地说,徐志摩至少排在前五位。我们知道,徐志摩是个唯美主义者,语言甚是绚烂,亮丽,但这不等于说,他是在堆砌词藻,玩弄和炫耀自己的文字。其实,中国的文字中国每个人都能享用和使用,他的词语也并不是多么艰涩,别人也可以信手拈来的,但,这就如同王尔德经常说的惊世骇俗的一些话一样,从王尔德嘴里吐出来,够味,别人说出来,变味,或者说不是味。我强调这无非是想说明,它和一个人的气质有关,是骨子里天性之流露。而徐志摩在大学讲堂里,那也是滔滔不绝,看见窗外的树叶,能海阔天空“侃”一节课,“侃”世界作家中和树叶有关的内容。他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博闻强记。
天才,生来就是供别人欣赏的。在那个年代,在那个群星灿烂的年代,精英云集的年代,大学者,大文豪们欣赏徐志摩者甚众。人所周知的蔡元培先生,国外的泰戈尔等。这种青睐和宠爱,几乎是别的作家别的诗人无法比拟的。所幸的是,他并非那种狂傲的不可一世的天才,不过,他是个率性的人,尤其在情感方面,不压制自己。天才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尤其是天才诗人们。像普希金就曾经夸张而又矫情地说过:“噢,不要问我的初恋,我不知道有几千次了。”但他不是普希金,也非拜伦,更不是长寿的让人惊奇的歌德。徐志摩生性好动,浪漫而又热烈,常常像一团火。但他像他那个时代的很多人一样,也是父母给早早定了亲。他对自己的亲事不满意,对妻子也是嫌弃。
婚姻的幸或者不幸,都不是主要的。重要的是,徐志摩是个率性的天才诗人。做天才诗人的妻子、情人、密友本身的确是一件痛苦而又不幸的事,你既不能希望他忠诚,又不能指望他和你终身厮守。有时候,他还很无情、绝情甚至是粗暴。他们是很少能够用礼仪道德约束自己的。张幼仪之外,林徽因、凌叔华、陆小曼、韩湘眉,这些女人都和徐志摩有过关系,国外的还不提。徐志摩是个对生活和感情都十分理想化的人物,所以蔡元培先生对其评价“谈话是诗,举动是诗,毕生行径都是诗,诗的意味渗透了,随遇自有东土;乘船可死,驱车可死,斗室生卧也可死,死于飞机偶然者,不必视为畏途”。他的一生就是一首很洒脱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