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幽灵”那段白垩海岸边的日子晴朗无云。办公室的姑娘们身上裹的毛衣少了,胸脯又高得显眼起来。三月像小羊羔般来临了。劳埃德・乔治快断气了。在仍是禁区的海滩上,可以看到零星的游客,坐在铁条和铁丝搭建的、行将废弃的网间,裤子卷到膝盖上,头发散开来,凉冰冰的脚趾头摩弄着卵石。就在海滩附近的水下面,有一条长达数里的秘密管道,只要一拧阀门,里面的油就会把已成旧梦的德国侵略者烤熟了……其实这些油只能等待自燃了,不过这种自燃只有现在才会发生,如同下等军官的散拍爵士曲,或者五月里反叛的灵魂,或者如巴伐利亚曲作者卡尔・奥尔夫活泼的歌子里所说:
哦,哦,哦,
我是盛开的花朵!
处女的爱情啊
烧得我全身是火……
整个海防线都点燃了,从普茨茅思到邓杰内斯,为爱的春天而燃烧。这类情节每天都在“白色幽灵”那些比较活跃的头脑里酝酿着――和狗打交道的冬天、下着黑色空洞词语之雪的冬天即将结束,很快就会成为过去。而一旦成为过去――它是不是还会把寒冷裹在其他东西中散发出来,无论海边的火燃得多么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