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月10日,主人公“丁丁”和他的狗“白雪”在儿童读物《20世纪的年轻人》上诞生;此后,他们就从未在书架上消失过。时至今日,23集丁丁连环画册已被翻译成50多种语言文字,年销
2001年,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将《丁丁历险记》独家引进国内。据策划编辑李桐介绍,引进后,基本就是每年一版,其中,讲述1931年旧上海的《蓝莲花》,以及《丁丁在西藏》两本“中国元素”的漫画,已经重版九次,每次都销售一空。李桐告诉读书报,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在中国没有加入世界版权公约组织之前,“丁丁”就以小人书的形式在国内广为流传,风靡大江南北,造就了无数“丁丁迷”,而且这些“丁丁迷”以三四十岁的成年人为主。
人民文学出版社美编室主任刘静就是“丁丁迷”中的一员。他清楚地记得,“那会还在上大学,一二年级,当时出了50本,学生又没有多少钱,所以全班同学轮流买。一个人看完了,另一个人才能看。”现在,只要“丁丁”出一版,刘静就买一版自己收藏,还买了几十套“丁丁”送人。
“丁丁”的魔力为什么如此之大呢?“85、86年的时候,国内也是刚刚从思想的禁锢、图书的匮乏中走出来,丁丁一出来,就觉得特别新鲜。我们本身也是学艺术的,感觉那种画风和国内的连环画完全不一样,介乎于漫画和写实绘画之间,原来连环画还可以这样画;那种法国式的幽默也是国人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觉得特别新奇,所以就狂热地喜欢。”刘静回忆。而且,“我们这个岁数看丁丁,一方面,它的内容很吸引人,特别适合孩子,我的孩子就经常自己在床上看得手舞足蹈的,更重要的,我想还是对自己85、86年的大学生活的一种重新回味吧,至今我还记得当时一本一本盼着它出来的心情”。
阅读推广人阿甲提出,《丁丁历险记》开创了一种独特的创作方式,即“漫画小说”。“它既有漫画,又有很丰富复杂的故事,甚至还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埃尔热会花很长时间去研究一个专题,再在专题上设计出一个故事。”1983年3月,埃尔热逝世,1986年,《丁丁和阿尔发艺术》出版,这是《丁丁历险记》的最后一部未完作品,埃尔热用47年的时间,仅仅只创作了23集丁丁连环画册。“一个人完全的一生都献给了一个漫画形象,确实是罕见的。埃尔热深陷其中,我不知道这是一种运气还是灾难,但是,以这样的态度来从事的创作,是经得住时间考验的。”
浙江师范大学教授方卫平认为,对于小读者而言,他们从“丁丁”中看到了新奇、惊险、幽默和风趣,看到了情节性和画面感,情节的激变和冲突的强度;成年人则从中感到对政治的讽刺、对现实的调侃,还有妙趣横生的文字隐喻以及对未来的预见,所以,从刚刚学会念书写字的小朋友到成年的丁丁迷,都对这套连环画情有独钟、爱不释手。同时,“丁丁”还有一个温情的“中国故事”。“1934年。当时书中人物丁丁已经完成了他的前苏联、非洲和南美洲之游。埃尔热突然想让丁丁去中国。但他对于这个遥远的东方国度十分陌生,于是经一位神父推荐,埃尔热结识了布鲁塞尔皇家美院油画系的张充仁。遇见中国学生张充仁,促成埃尔热创作生涯的关键转折,他不仅帮助埃尔热完成了《蓝莲花》的故事,让整个欧洲由此认识到一个没有欧洲成见的中国,同时促使埃尔热开始重视故事主线的重要性和真实背景的必要性。”同时,在张充仁的影响下,埃尔热坚持用中国连环画单线白描画法,他在几十年里一直对其研究者说,张为他带来了“骨”和“风”,“骨”是指创作的结构,“风”说的是中国文化的风。
埃尔热和张充仁的友谊持续了四十多年,“我想,这个中国故事,也让‘丁丁’在中国有了特别动人的因素。”方卫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