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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诵普希金的诗

2009-02-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肖凤 我有话说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本《普希金文集》,从此,迷上了普希金的诗。

普希金,这颗热爱自由,正直善良,同情弱者,傲岸勇敢的灵魂,深深地震动了我的心。20世纪50年代,社会氛围封闭而规范,对青少年的要求很严格。而少年人渴望发展个性,寻求美好情感的心理,正是从普希金的诗作里,找到了共鸣和宣泄口。

于是我怀着极大的兴趣,阅读它们,背诵它们,直至登台,大声地朗诵它们:

“大海,自由的元素!

你碧蓝的波浪在我面前

最后一次地翻腾起伏,

你的高傲的美闪闪耀眼。

“朋友,相信吧:

迷人的幸福的星辰

就要上升,射出光芒,

俄罗斯要从睡梦中苏醒,

在专制暴政的废墟上,

将会写上我们姓名的字样!

“我给自己建起了一座非人工的纪念碑,

人民走向那里的小径永远不会荒芜,

它将自己坚定不屈的头颅高高扬起,

高过亚历山大的石柱。”

“我祈求神圣的上苍,

愿我的声音能带给你的心灵

以同样的慰藉。”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哭泣。”

等等,等等。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当年我在北京师大女附中(现名师大实验中学)的同窗们,有时与我通电话,或者重新聚首叙旧的时候,还会对我说:“你还记得你在大礼堂朗诵普希金的诗吗?《致察尔达耶夫》,或者:大海,自由的元素?你的声音清脆悦耳,我真是如刘鹗所说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你当时的样子我至今记忆犹新,一双大眼睛,梳着两条小辫子。哪像现在这样,老磨喀嚓的?你自己还记得吗?”说完,她们就会握我的手,拍我的肩膀,拥抱我。之后,我们就会相视而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我记得很清楚。我怎么可能忘记呢?那是我们的青春年代啊!那是我精神家园的一部分啊!

我中学时的母校,是北京市最著名的、也是最古老的女子中学。高中二年级第二学期的语文课内容,是由任课教师讲授俄国文学史,因为关于汉语言文学的所有基本知识,都在前4年半的大容量语文课上学完了。当老师在讲台上说到“普希金”这一章时,我已经读过了普希金的众多作品,包括他的许多短诗,短篇小说,他的长诗《叶甫根尼・奥涅金》、《鲁斯兰与柳德米拉》、《青铜骑士》,他的长篇小说《上尉的女儿》、《杜勃罗夫斯基》、《黑桃皇后》,等等。可以说是早已烂熟于心。

所以,当21世纪初的一个盛夏,在艳阳高照的一天,我终于来到了莫斯科,走到了著名的阿尔巴特街,在这条街的一端,走进了普希金故居的那一刻,我仿佛觉得,对这里的一切,我并不陌生,我似乎早已经非常熟悉了。虽然我是一个外国人,一个普希金的中国普通读者。

这所房子是一座3层小楼,普希金与冈察洛娃结婚后,租住了这座小楼的第二层。这所房子与普希金的命运关系重大。充满了理想主义与浪漫幻想的诗人,本想在这里度过幸福的时光,他万万没有料到,不幸正在悄悄地逼近他,使他在38岁的宝贵年华,就倒在了一个流氓的枪口下。

至今,故居里的条几上摆放的座钟,一动不动,指针仍然停在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上面,那是诗人中枪后死亡的时辰。这不仅是为了长久地悼念诗人,也是为了提醒后来者,记住这个不该发生的悲剧。

为了保护地板,参观者进门时必须穿上鞋套。在一位俄罗斯大嫂的引领下,我轻轻地挪动着脚步,仔细地看。

故居还保持着普希金在此居住时的模样。普希金用过的家具,普希金坐过的沙发,普希金写作时拿过的鹅毛笔。墙上挂着普希金的画像,他妻子的画像。柜子里摆放着普希金的手稿,他写给朋友的信,以及朋友们写给他的信件。

俄罗斯大众热爱自己的诗人,在昔日的首都圣彼得堡和现在的首都莫斯科,随处可以看到普希金的雕像。

在彼得堡郊外的皇村,有座占地面积很大的夏宫,是一个风光绮丽的地方,地理位置和用途类似北京的颐和园,普希金的母校皇村中学就在夏宫的旁边。在皇村的入口处,一座小花园的中心,普希金正潇洒地坐在大理石座上,像在思考着什么。

在彼得堡市中心的一个街心花园里,我们又看见普希金正高高地站立在大理石座上,鸟瞰着人群。同行的友人之一,也是我49年的老同事任远教授忽然来了情绪,他是业余歌唱家,就站在普希金的像下,大声地唱起了“连斯基咏叹调”。这时,本来坐在长椅上沉思的一位俄国中年男士站了起来,快步地走向我们,问我们是否来自中国,我们告诉他来自中国北京,他很激动,之后,就与任教授热烈地拥抱了起来。

在莫斯科,普希金故居的大门外,矗立着普希金夫妇的青铜雕像,他们非常高大,没有栏杆,任何人都可以近距离地与他们接触,抚摸他们,与他们合影留念。

莫斯科还有一座以普希金的名字命名的美术馆,这座“普希金美术馆”座落在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大门要比著名的特列季亚科夫画廊气派得多。它除了珍藏着俄国本土画家的画作之外,还珍藏着不少外国画家的名作。在这里,我看到了梵高、莫奈、德加、塞尚、马奈、高更、伦勃朗、鲁宾等等欧洲著名画家的作品。

多年来,俄国的文学史家们,一直在研究普希金的作品和生平,也在研究他的意外死亡。流氓丹特士为什么要杀死普希金,有人说是沙皇的阴谋,有人说是“婚外恋”。这个问题,还是留给文学史家们去讨论吧。

虽然在中学和大学时代,在大礼堂的舞台上朗诵普希金的诗,已经是半个世纪前的往事,但是,我对这位诗人的热爱,依然保留至今天。现在,我的书柜里摆放着普希金和托尔斯泰的画像照片,都是我从特列季亚科夫画廊里买回来的。我的案头还摆放着一本《普希金抒情诗全集》,是此书的主编高莽先生14年前送给林非和我的。在闲暇的时候,我仍会拿起普希金的诗歌捧读,那里面表现出来的高尚情感,依然感动和昭示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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