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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变钱的游戏:美国债务真相

2009-02-11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刘丽娜 我有话说

  《纸变钱的游戏:美国债务真相》[美]安迪・森维金、凯特・因孔特雷拉、多丽安・佩鲁西著,机械工业出版社2009年1月第一版,定价:32.00元

正当人们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苦寻对策之际,另一场

“美国制造”的潜在大麻烦―――债务危机已成为悬在世界经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美国前商务部长、协和联盟及皮特森基金会创始人彼得G.皮特森眼里,美国债务危机已经到了怵目惊心的地步。美国前总审计长大卫・沃克更是直言不讳地指出,美国“患上了财政癌症。如果不治疗,它将给国家带来灾难。”

数字可以说明问题。

截至2007年10月1日,美国审计署计算的美国政府长期债务达到了52.7万亿美元。为便于理解,审计署把它分解成以下数字:美国居民每个人17.5万美元(2007年美国的人均GDP是46280美元),每个全职员工41万美元,每个家庭45.5万美元。为了应付目前的债务,美国政府每天都得对付18.6亿美元的新债。而按照英国《金融时报》2008年11月24日罗布・阿诺特的文章称,目前,美国政府、社会保障、企业、个人、非营利组织的债务合计已经达到国内生产总值的8倍,按2007年美国14万亿美元的国内生产总值计算,债务总计已超过100万亿美元。

无论是何种统计,都是天文数字。

美国的债务问题由来已久。梳理美国债务的形成史,可见美国债务的大规模发生通常与战争及经济危机相关。要廓清美国债务迷雾,需要把握几个关键的节点。独立战争使新成立的联邦政府负债占经济总量的30%,开国者们立即行动还清债务;南北战争使美国几乎破产,但债务也很快得到了偿还;第一次世界大战及之后的大萧条使美国人陷入经济困境,于是人们创建了社会保障计划来帮助美国人为未来储蓄;第二次世界大战使美国政府债务达到空前的水平,美国人购买储蓄债券来支持打赢战争;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大规模军费和社会福利开支是导致70年代严重经济衰退的两大主因。

20世纪80年代供给学派经济学兴起。在里根经济政策和引发争议的拉弗曲线(美国供给学派经济学家拉弗提出的用于说明税收与税率之间关系的一条曲线)理论指引下,联邦债务爆炸式增长。美国开始对债务上瘾,这个国家历史上从未有过在相对和平与繁荣的年头借了这么多债务。

在可预见的未来,则是应对本轮金融危机的财政开支以及婴儿潮一代退休将造成的社会福利计划压力。医疗保险、医疗救助和社会保障等福利计划的债务额度已经远远超过联邦政府债务。当前的情况是,美国同时陷入了战争和经济危机的困境,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大萧条时期颇为相似,这使得美国的债务危机显得十分严峻。

面对不断高筑的债台,美国许多有识之士深感担忧。1992年成立的协和联盟以及2006年成立的皮特森基金会都把揭露美国债务真相、破解债务难题、唤醒美国民众的财政忧患意识作为使命。以协和联盟为首的几家机构2005年开始“财政警世之旅”,在全美宣传债务问题,试图唤醒公众注意。现任皮特森基金会首席执行官大卫・沃克说:“我们所做的就是走出去,告诉美国民众真相,帮助他们理解我们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处境。”他还在多个场合提到美国经济面临的四大赤字:预算赤字、储蓄赤字、贸易赤字和领导力赤字。这也是本书前半部分的线索。

美国政府对债务上瘾。最近40年来,美国政府有35年都出现预算赤字,只有5年盈余。美国老百姓也习惯了寅吃卯粮,透支度日,2005年和2006年,美国家庭整体上入不敷出,储蓄率是负值。上一次美国人储蓄率为负值是在1933年和1934年的大萧条时期。2007年,美国储蓄率在1%左右徘徊。美国个人储蓄水平仅占经济总量的2%(而中国这一比例是40%)。经济全球化又使美国成为最大的贸易逆差国。在大卫・沃克眼中,预算赤字、储蓄赤字、贸易赤字这三大赤字最终会削弱美国在国际上的领导力,影响其政治稳定,最终造成领导力赤字。

这些担忧绝非耸人听闻的狂言妄语。敲响警钟的人们担忧的不只是已经既成事实的数字,而是这些数字的未来发展方向。以即将卸任的第43任总统小布什为例,2001年小布什入住白宫时,联邦债务是5.6万亿美元,到2008年年底,保守的估计这一数字已经跨越了9万亿美元关口。算上最近为拯救危机而推出的各类开支计划,再考虑到当选总统奥巴马入住白宫后即将进一步推出的数千亿美元的财政刺激计划,以及全民医疗保险和为中产阶级减税等政策无疑都将使债务继续飙升。

事实上,保持财政平衡只有两方面任务,要么节约开支,要么增加税收。在金融危机和两个战争(伊拉克战争及阿富汗战争)的情况下,美国要想节约开支几无可能,而提高税率在供给学派经济学家看来最终会减少收入。因此,短期内,债务雪球继续滚下去已成定势。

目前全球只有美国尚能承担这种巨债。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美元纸币取代黄金,努力维持其国际储备货币地位,美国的国家信用支撑着世界经济和全球金融流动。可以说,由于全球霸主的综合实力,美国多年玩着“纸变钱”的游戏。

而2007年爆发的金融危机则使美元的信用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世界经济和国际形势正在经历深刻的变革,美国的地位也受到冲击。不管本书中接受访谈的经济巨擘们在教育背景、政治和经济经历方面有多少不同,他们的一个共识是,美国的经济已无法沿着现有的路径再继续发展下去,如果现在不采取些措施,美国人的子孙后代就会为前辈的错误付出高昂的代价。正如本书受访者之一、畅销书作家比尔・邦纳所言,“这代人花下代人的钱―――这不但是不道德的,而且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被诘问为金融危机和美国人不储蓄习惯承担责任的前美联储主席艾伦・格林斯潘也承认,“没有储蓄就没有未来。”前财政部长罗伯特・鲁宾相信“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句至理名言。对个人、对国家都是如此。大卫・沃克则强调德国神学家伯恩・霍弗尔的话:对一个道德社会的最终考验是我们留给后代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除了叙述美国债务问题的严峻,本书还试图给出解决方案,如国会应重新加强严格的预算控制;改革目前的社会保障、医疗保险和医疗救助计划,处理长期财政不平衡问题;削减联邦开支,并进行全面的税收改革。作者还呼吁美国两党抛弃党派分歧,为一个共同目标努力,解决国家的长期财政问题。

与通常的经济读物不同的是,本书是在一部受欢迎的访谈类纪录片IOU.S.A.的基础上撰写而成。这部纪录片网罗了美国经济界和政界的一些明星大腕,堪称“像总统山总统雕像那样的群英会”:两位美联储前主席、两位前财政部长、一位前商务部长、两位前总统候选人、两位资深参议员以及国会预算办公室的首任主任,还有畅销书作者及著名财经媒体的记者和编辑等。

对于那些对经济问题感到陌生的人,本书像一本通俗易懂的启蒙读物,复杂的经济数字和貌似高深的经济理论被阐释得浅显易懂,从某种程度上好像重温了一遍美国当代经济史。而对于经济界人士或熟悉美国经济的人,本书则提供了解剖真相的“发现的快乐”。站在太平洋的另一端,美国的债务问题对中国究竟意味着什么,中国政府又该如何应对,这些问题则需要留给中国读者自己做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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