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刘震云的魅力。所有他在的场合,能带给大家无穷的乐子。你就听他讲故事,听得懂就会心地笑,听不懂的也能被他的神态迷住。他是一个比较会讲故事,也比较会写故事的作家。这次,他又带给我们什么故事?
新作《一句顶一万句》讲了两个杀人犯的故事。书名“一句顶一万句”是林彪1966年的话,时隔43年,刘震云拿出来做书名,指向的不是政治而是生活,“我这部作品中的人物,皆是卖豆腐的、剃头的、杀猪的、贩驴的、喊丧的、染布的、开饭铺的,还有提刀上路杀人的……我把他们当交心朋友,我对他们说知心话。”
写作的圈子,影视的圈子,媒体的圈子……刘震云出进自如,他的人缘那么好,几乎没有听到过负面的反映,也没看到过负面的报道。即使是有争议的评论,也是针对作品。然而,朋友满天下的刘震云,内心又是孤独的。当他说,他在作品中找朋友时,让人感觉到他的悲伤,就感觉他像一个热衷于摆积木的小孩子,摆好了,推倒再摆,沉迷于自己搭建的世界,孤独亦或自得其乐,无人得知。
刘震云说,写作对他最大的吸引力和魅力,是可以在书中找到知心朋友。“写作让我意识到,写小说是认识朋友的过程。写《一地鸡毛》的时候我认识了小林,他告诉我,家里的一斤豆腐馊了也不扔,比八国首脑还重要,我就说这是一件大事;写《手机》的时候,严守一问我:你觉得谎话好不好?我说不好。严守一说:你错了,是谎话而不是真理支撑着我们的人生,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写《我叫刘跃进》时,刘跃进问我:世上是狼吃羊还是羊吃狼?我说废话,当然是狼吃羊。刘跃进说错了!他在北京长安街上看到羊吃狼。羊是食草动物,但羊多,每只羊吐口唾沫,狼就死了。到《一句顶一万句》时,杨百顺和牛爱国告诉我:朋友的意思是危险,知心的话儿是凶险。我说有道理,我吃这亏吃得特别大。”而书中的知心朋友和现实中的不一样,书中的朋友永远是有耐心的,什么时候去找他们,他们都在那儿等着你。这是他写作的动机,也是写作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