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家雷达认为,刘震云是善于写类型化的作家,他对存在状态和存在情境很敏感。刘震云写的是孤独状态,“刘震云是有叙述魔力的,在情节故事上没有强烈的东西,但让人拿起来放不下。他的写作是连环套似的,像螺丝转一样的东西,是否定之否定。刘震云为什么这样?这需要研究”。雷达表示,刘震云是有个人风格的作家,这在中国文坛中不多。但他不喜欢书名,“它让我想起林彪和红宝书,这本书的书名和内容是不一致的,如果保留一致感就更完美了”。
评论家梁鸿鹰觉得中国乡村的原生态的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乡村的面貌就不适合小说来表现了。但刘震云有很大的雄心要恢复这些东西,他在小说里写了不下二十种行当,大概是想恢复从童年就有的记忆。但是,梁鸿鹰说,前一段他看到书名后,感到不能把握题目和作品之间的关系。
这是一本以孤独为主题的书,题材和主题都集中在孤独感上,孤独感在全世界有很多作品了,但把说话当成一个关注点是新颖的,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胡平这样认为。而孟繁华注意到,说话是小说的核心内容,这种最平常的行为被作者演义成百年的概念,只是人类内心秘密的历史延宕。没有说出的话才是一句顶一万句的话。
《文艺报》总编辑阎晶明并不在意小说的题目:“我觉得无所谓,这就是一个借喻。林彪说的一句顶一万句是一句胜过一万句,如今很多人说的是一句等于一万句,网络说的就是一句支持一万句。”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清华最初觉得小说题目和内容有点距离。但是,“如果大家说是切题的,那我可以理解为一种张力。题目把我们的理解引向特定的历史情境,受到误导。”中国作协创研部副主任彭学明觉得小说的题目是切题的,只是小说开头部分人物出场太多太密,场景转换也太多太快,让人眼花?乱。一个理扯出八个理,一个人扯出八个人。“我知道刘震云的底气和功力,这才能读下去,初写作者可能就放弃阅读了,与这样一部好作品错过。”
也有一些评论家,感觉看清刘震云尚需时日。刘震云一直关注说话的问题,大家都在关注他的说话,从多少年前的《一腔废话》到今天的《一句顶一万句》。评论家贺绍俊表示,这部小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它并不在有意表达孤独,里面的人物并不是怀着强烈的孤独感在生活,孤独存在刘震云的内心,他发现了这个世界上未曾发现的东西,发现了说话对人与人的交往的构建作用,他感觉到又无法表达自己的发现。因为他只能用说话来表达自己的发现,一旦说话,又成为一种假象,所以他在想法子瓦解说话的壁垒。评论家白烨觉得,刘震云的语言不断生出很多东西,《一句顶一万句》是典型的语言小说,是集大成之作,关于语言和言语的百科全书式的著作。“一个作家把语言研究到这种程度是让人吃惊的。他写得忘我,我们读得痛快。这本书我读了两遍,都不能把它理得很清楚。这部书还值得我们琢磨出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