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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君?四十年代的编辑往事

2009-09-3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赵国忠 我有话说

  

1938年7月,上海“孤岛”时期,艺术家钱君?和朋友们共同创办

了一家小小的书店――万叶书店,他们先从成本低的美术、音乐等方面的学校教材入手,印书、装订采用欠账的方式,让书店运转起来,业务逐步发展,出版了许多文学读物,引起文学界和读书界的注目。

对于“孤岛”时期的这段活动,1979年10月钱君?在《“孤岛”文艺钩沉》一文中作了简略回顾,为人们研究万叶书店的出版情况提供了第一手资料。文中有云:

随着《文艺新潮》的出版,我们又编辑出版了《文艺新潮小丛书》,它的意图和《文艺新潮》一样,是要在读者中起着文艺这一武器的战斗作用。这个丛书中收有巴金的《旅途随笔》,丰子恺的《率真集》,臧克家的《宝贝儿》,茅盾译、卡泰耶夫著的《团的儿子》,适夷译、高尔基著《茨冈》,靳以的《希望》,梅林的《敬老会》,凤子的《八年》,丰子恺的《漫画鲁迅小说》,马耳译的外国短篇小说集《流荡》,林珏的《鞭笞下》,何为的《青弋江》,索非的《龙套集》,还有其他一些作家的集子,其名称已记不起来了。这个丛书的装帧,是由我整体设计的,如诗集《茨冈》和《宝贝儿》这两本,全是都用新四号字排印,非常新颖。这个丛书,由于精选,所以无论从内容到外表,都受到读者欢迎和好评,有的重印到三版,在孤岛上有这样的成绩,是不容易的。

写这段回忆时的钱先生已过古稀之年,凭记忆写出,难免存在一些史实上的失误。比如,把《文艺新潮社小丛书》与万叶书店出版的另一套丛书《万叶文艺新辑》混淆在了一起,像丰子恺的《率真集》、凤子的《八年》、臧克家的《宝贝儿》、梅林的《敬老会》都属于《万叶文艺新辑》。另外,他把不属于这两套丛书的某些作品,也划归到丛书中。如丰子恺的《漫画鲁迅小说》和巴金的《旅途随笔》等。《旅途随笔》最早是收入到傅东华主编生活书店出版《创作文库》中,后来开明书店也出版过,《旅途随笔》当是《万叶文艺新辑》中《旅途杂记》之误。

由于钱君?以当事人的身份讲出,有人便把他的这段回忆奉为圭臬,不加细考,贸然征引,据我所见,颇有几位先生是这样做的,以致在相关叙述上出现讹误。

我的业余爱好是以微薄的力量购存一点新文学方面的旧书刊,就我的经历看,凑齐《文艺新潮社小丛书》《万叶文艺新辑》这两套丛书绝非易事。

《文艺新潮社小丛书》共出版两辑,为36开本,文艺新潮社编号发行,万叶书店总经销,由钱君?、锡金主编。第一辑中包括《茨冈》,长诗,[俄]普式庚著,瞿秋白译,1940年3月初版;《大树画册》,漫画集,丰子恺著,1940年2月初版等。这一辑中,还曾刊登过锡金著四幕剧《宁馨里》的出版广告,实际未能出版。锡金讲:“这个剧本其实我一个字也没写。我开始有了写这个剧本的计划,和钱君?谈起,他就编进了这个丛书,并且登出预告。”(见锡金《关于〈文艺新潮〉及其他》一文)

第二辑则包括《香岛祭》,庄瑞源著,1941年7月初版;《里程碑》,梅蓝著,1941年7月初版。此辑中仅知出版过这两种,其他几种,当年虽列入了出版计划,大概由于各种原因,都未能面世。这几种是:西彦王(当是王西彦)的短篇小说集《命运》;黎君亮的短篇小说集《娜蒂》;锡金的戏剧《你要怎样》;钱君?编辑的《作家书简》。

抗战胜利后,万叶书店又推出了《万叶文艺新辑》。这套丛书36开本,由钱君?与索非分别任主编,各集在正文前有“编者献辞”,具有总序的性质,对了解丛书很有帮助,现抄录如下:

我主编这些刊物,并没有什么大的企图,深的意义,以及过甚的欲求和愿望,只是基于一种无能仰止的情绪,想替作者奠定一个新的基地,替书店企划一条新的路线,替读者齐集一些新的读物,替新中国栽植一些新的花木罢了。

如果这件小小的工作能够如分地完成的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套丛书当年未做编号出版,1980年上海图书馆编印了一部《中国近现代丛书目录》,也没收录这套书,它具体出版过多少种,目前没有确切的可作依据的记载。我所见共12册,不一定全。

这套丛书的封面我见到两种,都是钱君?设计的,风格不同。一种选取了具有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插画特色的图案,带些西洋韵味,这样的装饰设计在钱君?的作品中比较少见,是他对艺术追求的一种探索。这个图案作为一幅独立的美术作品欣赏,我以为不错,但拿来作书衣,未必合适,钱君?自己大概也不满意,后来他两度编选自己的装帧图集,均不收这幅图案。另一种的封面,构图简洁,色彩单纯,书名老宋体字的选用,更增强了作品整体的庄重稳定,作为书衣设计还是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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