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在波恩大学上课,为了上好课,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认真准备课程。一般来说,星期四上午,我会就中国文化史上的某一个现象,给学生讲两个小时。这个学期我讲的是唐朝诗歌。国外研究唐朝诗歌较多的是美国汉学家Stephen Owen,他的中文名我忘了。最近他出了两本书,我现在看的是其中比较厚的一本――The Late Tang(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8),专门写晚唐的诗歌。其中谈到了杜牧,而我的博士论文也写的是杜牧。但30年来,国外很少有人介绍、翻译杜牧的作品。
来北京的路上,我还看了关于德国当代著名诗人格林贝恩(Durs Gruenbein)的介绍(Munich:text&kritik2006)。这次我在北大的演讲中,要专门介绍德国当代诗歌,我选了三个人,一个是柏林的Joachim Sartorius,一个是我自己(因为北大要求这么做),一个就是格林贝恩。另外,我也在看一位非常成功的德国美学家Karl Hein Bohrer的Die Aesthetik des Schreckens(Berlin:Ullstein 1982),专门谈恐怖与美学的关系。这本书对了解中国当代小说家很有用。中国当代作家如余华、莫言等人写暴力场面很多,我在教授德国美学的课,同时也是为了多了解中国当代文学而看的。
我还看了一本德国汉学家Helwig Schildt-Glintzer谈中国宗教的书(Frankfurt:Verlag der Religionen 2009)。因为我最近开始研究中国宗教。9月份我在人民大会堂参加了“纪念孔子诞辰2560周年学术研讨会”,会上我做了学术报告。我对孔子的理解和中国的学者不一样。
晚上睡觉以前,我读德国当代作家Peter Haertling的小说Hoelderlin(Darmstadt:Luchterhand1976),以诗人荷尔德林为主人公。我非常喜欢这位小说作者,他今年已经70多岁了,很有思想。他的语言水平很高,用的很多德文词我从来没有见过,阅读的时候还要查字典。他的书在德国卖得很多,这本估计卖到了1万册。在德国,一个作家的书卖到3000到5000册就算是很成功了。如果像余华、莫言那样,卖上10万本、100万本,他就可能不被人看成一个好作家,他的作品只是被看成通俗文学而已。
还有一本书,这次没有带来,但最近一直在看――Robert Spaemann的Das unsterbliche Gerücht(Stuttgart:Klett-Cotta 2007),译成中文是《不朽的谣言》。Spaemann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位德国当代哲学家。他是天主教徒,立场比较保守。德国哲学上有两种保守派,一种过于保守,但Spaemann有新的思想,对现代性有新的理解和思考,所以他的保守性也有进步的地方。Spaemann不是一个绝对的哲学家,相比起来,尼采就是一个绝对的哲学家,马克思也是,法兰克福学派的那些哲学家也都是。(本报记者陈菁霞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