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纳特・亚历山大罗
在他的记忆中,索尔仁尼琴是个仁慈、宽宏的爱家男人,而远非世界所知的那个愤怒的异见者。
“成见认为,索尔仁尼琴眼里揉不得沙子,不管什么事,对他来说非黑即白,嗨,真是胡说。”伊格纳特说。
索尔仁尼琴在美国养大三个儿子,把自己看不上美国文化,一心向往俄罗斯精神更加强大的信念放在一边,鼓励他们好好学英语,送他们上当地的学校,任由他们自行成长。
“如果这跟他在西方的形象不符,那我们要在这儿说句实在的,那种形象大错特错了。他们混淆了我父亲对工作的重视,以为他对自己也同样重视。可他是个极其谦卑的人。”伊格纳特说。他认为,父亲之所以被视为“受苦受难的愤怒先知”,也有其自身的原因。因为索尔仁尼琴那种尖锐的政治语言,无法相容于典型的西方对话方式。
1978年6月8日,索尔仁尼琴在美国发表了谴责西方文化的著名的哈佛演讲。在这篇轰动一时的讲话中,他将美国称为精神上的矮子,沉于庸俗唯物主义,只知享受,目光短浅,缺乏毅力,没有追求。他通过翻译,用俄语大声宣布,美国人是一群懦夫,几乎没人愿意为了理想去死。他既抨击福特政府的越南政策软弱,也批评美国的乡村歌曲俗不可耐,而美国新闻界无法无天,肆意践踏个人隐私。
在美国,索尔仁尼琴大多数时间远离公众。伊格纳特说,父亲这么做有其文学上的原因,那时他正在争分夺秒地写作《红轮》,“这种选择不是出于‘我不想让人看见’的问题。我对此非常肯定。”
2008年8月3日,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在莫斯科去世,享年8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