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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之翼》:在历史中学会宽恕

2010-02-03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李庆明 我有话说
第一部直面南京大屠杀的少儿书,让我们恢复可能消失的惨痛的民族记忆,同时又让我们拷问、警示自己随时可能偏狭、扭曲和狂暴的民族灵魂。

惨绝人寰的南京大屠杀已经过去七十多年,但“过去并

未过去”。当我们从记忆中重新捡拾起这段历史,脑海里浮现的那场惨剧中被蹂躏、被践踏、被强奸、被粉碎的无辜者的身影,该是怎样的哀痛?历史的记忆如同一个巨大的身影,如影随形地伴我们一生,挥之不去。我们从记忆的影子里会汲取怎样的力量?控诉还是反思?复仇还是宽恕?哭泣还是微笑?狂怒还是睿智?我们需要一本怎样的记载这段不幸历史的书,无论是历史,哲学,艺术,或是文学?

我听说童喜喜要出版一本直面这段历史的儿童文学作品,而且是以幻想小说或童话的笔触,甚至以喜剧的笔触反映这段历史的作品,它就是《影之翼》。我出于一种强烈的好奇和期待,更多是出于一种一开始就难以撼动的信念,早早走进这本书。于是,我走进它描绘的那个历史的巨大身影里,如临其境地寻访往故,凭吊亡灵,同时驻足其间,观照影像中的自我,叩问可能失忆乃至麻木的灵魂。

这是一个怎样的影子世界啊?

这是一群生命无辜的孩子的影子。一群在战争和屠杀中消逝的孩子的影子。和我们这些尽享和平与幸福的孩子不同,那群孩子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苦难的童年。孩子们,走进他们的影子,倾听他们的哭泣、呼号和呐喊吧。也许,你们听到的这些声音不只是从南京大屠杀的堆积如山的尸骨中传来,也可能从近处的伊拉克、以色列、巴勒斯坦,从当今所有仍然被炮火蹂躏的国度传来!你们需要这本书,它会在你们柔嫩的心灵里播下悲天悯人的种子,让你们更加学会珍惜今天的孩提时代。

这是一群即将出发的复仇者的影子。一群灵魂被仇恨吞噬已经死亡的民族主义者的影子。“影子大盗”研究出了利用时间炉收集所有人的所有记忆结的办法,一旦把这些记忆结转变为力量,就能向日本人,向侵略者,向杀戮者复仇。“影子大盗”曾经问所有的影子们:“你们来选择吧,愿意放弃复仇计划吗?”影子们当时异口同声地回答:“决不放弃!”然而他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选择了象征宽恕、和平的“啪嗒花”。我想,我们每个良知未泯的成人,我们这个有着仍然能够不时听到狭隘民族主义喧嚣的民族,我们这个在许多地方仍然饱受战争、杀戮、恐怖威胁的时代,都需要阅读《影之翼》,它让我们恢复可能消失的惨痛的民族记忆,同时又让我们拷问、警示自己随时可能偏狭、扭曲和狂暴的民族灵魂,让理性、和平与自由的阳光照彻我们的心灵。走进幽暗的影子,是为了走出影子的幽暗。

在这个影子世界的背后,还有一个影子在美丽地游弋、飞动。那就是童喜喜,是她恸哭过后,发出的尽管含着泪水但却充满梦幻般温馨、浪漫乃至俏皮的笑!《影之翼》用幻想的甚至喜剧的笔触反映南京大屠杀,这对作者无疑是一个写作的挑战。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影子、影大盗、影子堡垒、时间炉、记忆结、小辫子、啪嗒花这些异想十足的文学形象,夸张、幽默、诙谐的叙事语言更是比比皆是。

我们知道,西方的喜剧起源于古希腊庆祝酒神死后再生的祭奠。加拿大美学家诺斯罗普・弗莱说过:“应当去认识生活,承受死亡,保持欢乐。他们像长生鸟一样坚不可摧,那自焚者必须自行点燃并获得再生:这不是出于一种脆弱的乐观主义,而是一种来之不易的深沉的愉悦。”

用喜剧来讲述悲剧,是可以的,也是可能的。真正的喜剧的笑往往隐含着、掩映着悲剧的哭,拉里・盖尔伯说过:“好的笑话都讲辛酸的事。”童喜喜无疑是成功的,《影之翼》向我们表明,她是驾御痛苦和语言的能手。她不仅使我们的儿童阅读者避免直接面对那段过于血腥残暴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历史,更重要的是它教会了我们智慧的笑。

马克思说:“全世界历史的形式的最后阶段是它的喜剧。……历史为什么这样运动呢?就是为了使人类笑着同自己的过去告别。”(《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笑着同自己的过去告别”需要一种力量和气度,当我们直面苦难和悲伤而不绝望,就更需要这种力量和气度,正是喜剧给予了这种力量和气度。

正因为如此,《影之翼》的喜剧性的描写获得了比悲剧更巨大的力量。这意味着一种对历史的不可思议的超越,对哭泣的超越,对悲剧的超越,对苦难的超越,对死亡的超越。我们抹去眼角的泪水,发出微笑,说明我们已经具有了一种睿智,一种豁达,一种宽容,一种优越。这种伟大的喜剧精神令我们的灵魂经受洗礼,长生不死。

  (童喜喜・新幻想・嘭嘭嘭系列之《影之翼》,童喜喜/著,中国少年儿童新闻出版总社2010年1月第一版,15.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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