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暮楚的邓绾

2010-03-17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叶景贤 我有话说

在封建专制政体内，有些官员的升迁，不是靠才干，靠人品，靠政绩，而是靠后台，靠谄媚。只要有强硬的后台，宠信的上司，即使资才平庸，人品恶劣，政绩乏陈，照样能够当高官，甚至进入权力中心。北宋神宗年间，官至御史中丞的邓绾，可谓此类人物中，最为恶劣的一位。

邓绾，字文约，成都双流（今四川双流县）

人。熙宁3年(1070)冬,任宁州通判。当时,史称“王安石变法”正颁行天下，王安石权倾一时。邓绾为了投靠王安石，取得王安石的宠信，他不顾民众对青苗法、免役法的反对，上书神宗，谎称：对王安石新法“民莫不歌舞圣泽。以臣所见宁州观之，知一路皆然；以一路观之，知天下皆然。诚不世之良法，愿勿移于浮议而坚行之”。邓绾的谀意，至为明白。那就是：安石新法，乃治国良策。不要动摇，不要听信众人非议，应该坚决贯彻执行。这些谄媚王安石，空言“变法”之好的佞谀之辞，深得王安石好感，王安石便向神宗美言推荐邓绾。不久，邓绾擢侍御史知杂事、判司农寺，主管常平、水利、免役、保甲之政，成为王安石推行新法的心腹干将。

王安石七项新法（青苗、均输、保甲、免役、市易、保马、方田）的实质是：政治上强化专制统治，经济上国家垄断一切。《宋史》说：“开封民为避保甲，有截指断腕者。”总之，王安石新法的执行，造成全国饥寒交迫，路有饿殍；商业萧条，商品匮乏；民不聊生，天怒人怨；朝野上下，反对变法。宋神宗不得不罢黜王安石相位，由吕惠卿取而代之。

吕惠卿何许人也？据《宋史》所载，吕惠卿、邓绾、舒?，同属势力小人。他们在失势时，尚能同利为朋，一旦得势，便相互攻奸。如今，吕惠卿高居相位，原为王安石心腹的邓绾，便顺势流转，看风使舵，效忠吕惠卿。为了表示对吕惠卿的忠贞不二，邓绾帮助吕惠卿，意欲将王安石牵连在山东省一个谋反案中，借以彻底推倒王安石。神宗皇帝对山东谋反案，临朝亲问，具得实情，证明王安石与山东谋反案，没有任何牵连。于是，宋神宗熙宁8年（1075），王安石又重任宰相。时局的发展，使邓绾处境难堪。他只好厚着脸皮又投靠王安石，背叛吕惠卿。为了重获王安石的信任，邓绾串通王安石的儿子，控告吕惠卿向华亭商人索贿五百万缗。当时一千文为一缗，五百万缗即五十亿文。索贿如此巨大，案情如此之重，令神宗震惊。吕惠卿被降职为陈州太守。邓绾嫌朝廷对吕惠卿处置太轻，他就勾结与吕惠卿有隙的吕嘉问，请求朝廷重审吕惠卿。于是，吕惠卿被逮捕，羁押御史台狱中。

邓绾在权力争斗中，朝秦暮楚，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丑恶嘴脸，遭朝野上下，一片笑骂。邓绾闻知，竟无耻地说：“笑骂从汝，好官须我为之。”意思是说，笑骂由他们笑骂吧，好官由我照当。邓绾这种不知人间有“羞耻”二字的情状，使我蓦然忆起，当今一些高官巨贪，在法庭上受审时，那昂首挺胸，面无愧色的无耻，与昔日的邓绾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