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文题目就很尖锐,直接论定“经典是不用大众阅读的”。这在有些人看来,似乎大逆不道――一向都是提倡“为大众服务”,怎么能说被人
其实,所谓“经典为大众服务”,恰恰是一种误解,甚至是谬论。阮直先生讲出了理由:“经典一旦繁衍成大众的普及性读物时也就失去了经典的价值”;“世界上那些伟大、天才的思想家、作家们的经典作品从创作那天起就没想过是给大众阅读的”;“经典在大众的眼中是用来敬仰与膜拜而不是阅读的,大众知道经典就足够了,就像虔诚的基督教徒,相信有个上帝,却永远读不懂《圣经》神学哲学意义是一样的。无数知识分子家中的书架上了都有亚里士多德的《诗学》,康德的《判断力批判》,黑格尔的《美学》,卡希尔的《人论》甚至霍金的《时间简史》,可除了研究者而外有多少人阅读过?”“经典之所以是经典,就在于它与大众的阅读与不阅读都无关,经典是天才大师们人生的智慧,这样的智慧不是用来启迪大众认知的常识,而是大众中有的灵魂渴望与大师的经典对接。寻找着经典中的智慧去对接的灵魂一定不是大众的”;“文学艺术本质的形象性就是为了让其作品‘好看、好听’而设计的,当天才的文学大师们的作品达到一定的高度时又必然是脱离大众的。比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卡夫卡的《判决》,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印数虽说不少,买书的人把这些经典当作‘文字首饰’采购了,有多少人会真正地阅读了?”
说得多么好啊!有些话似乎刺耳,但却道出了事实。好像《皇帝的新衣》里的孩子,在大人们违心赞颂皇帝的新衣时,他大声道破了真相:“他什么也没穿!”
可以肯定地说:经典是不为大众阅读而写作的。钱锺书先生有句名言:“大抵学问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养之事,朝市之显学必成俗学。”倘若“普及”到大众中去,也就不成其为学术了。就像“文革”时,全党全民掀起“读鲁迅”的热潮,也就没有了鲁迅,更没有了能够称之为学术的鲁迅研究一样,经典如到大众阅读的时候,也就没有了经典。
归结到自我,我写作《苦魂》三部曲,纵然无望企及经典,但却是为渴望进入鲁迅当时所处的历史现场、做一下体验的极少数鲁迅爱好者而作,是为“小众”,并非为大众的。不想成为所谓畅销书,只求能够写一部印量虽少却可长久的长销书。因为我相信真正爱读鲁迅的虽
然人数不多,却会长久存在。
因而,出版社的转制有其必要之处,但如一律从市场需要出发决定出什么书,经典也就永远出不来了。
中国社会科学院 张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