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以甄飙和莎日娜的爱情故事为引线,依托甲午战争、公车上书、小站练兵
屈指说来,象丑牛先生应该算是内蒙古地区的一位资深老作家了。在小说《牲人祭》之前,已有《雪泥吟》、《西麓山房丛稿》、《谱写绿色》、《乌海集》、《涉江吟草》、《盗龙者》等一大批作品面世。多年来,他除了把阅读和写作当作一种自己特别钟爱的生活方式以外,倒也没太在意其他的一些不着边际的虚妄之事。
我与象丑牛先生的相识缘于这部《牲人祭》的书稿,当时的初稿被作者定名为《汗血英雄》,是由著名的出版人安波舜先生推荐给我的。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三联书店的咖啡间。此后,他每每来京城都约我见面,地点也均选在这家书店。因为每次赴京他都会选购一大批书,我也特别喜欢这里的氛围。这种不约而同的喜好无形中就成为了我们之间的一种缘分。
他的故乡在内蒙古锡林郭勒盟太仆寺旗。在他的故乡东北三十公里处,有著名的元上都遗址。在半径五十公里以内,还有汉代至辽金元时期的李陵台遗址、四郎城遗址、太平城遗址、萧太后梳妆楼遗址,这是他日后进行文学创作的生活根基。
上大学的那年,他已经是“饱经沧桑”的中年人了。若准确地界定,他应该是十年“文革”之后,凭借自身努力在当地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农民“异类”。据说,关于象丑牛先生当年四处觅书、彻夜通读和一手捧书一手操犁、“革命生产两不误”的美谈至今在他的家乡都还时有风闻。
2002年年初,当允许干部提前退休的政策刚一出台,他“摈弃青衫玉珂之思,频发卸职归林之叹”而义无反顾地主动离开了让许多人久久舍弃不下的“位子”,悄悄地一头扎回故乡太仆寺旗,“身心通达自由”地沉浸在“精神与天地人相沟通的笔墨生涯”当中。
这部小说中的众多人物之所以鲜明、丰满,是因为象丑牛先生运用详实的史料让他们多数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生活原型的影子――
甄飙的原型是恩和巴图。恩和巴图(1882―1944),姓杭锦,太仆寺旗左翼牧群五旗敖包人。早年当过喇嘛,经过革命风暴的洗礼,秘密加入同盟会,以巨商身份发展组织,筹集资金,多次在孙中山与李大钊之间做通讯联络工作。恩和巴图曾历任国民党第一至第五届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立法委员会委员、蒙藏委员会委员。
丹巴的原型是一个早年在左翼牧群鼓吹革命的僧人,人称“三喇嘛”,影响颇大却没能留下真实的姓名。
在这部小说里,象丑牛先生对察哈尔蒙古族神秘文化的发掘也倾注了不少的心血,这是此前的文学作品很少涉足、一般作者也不太愿意花大气力去做的一项艰苦工作。如果作者不是将根植于生活的沃土,如果作者对故乡的风习不怎么熟悉,书中的跳鬼、占卜、降神、抢婚、魇魅术、牲人祭、敖包祭、唪经礼忏等场景就不可能在他的笔下展现得那么的鲜活、那么的酣畅。
有学者评价《牲人祭》从多方面展现出厚重的历史感和鲜明的民族风格,在朴实无华的叙事中透露出蒙古草原的一种特殊韵味。无疑,这得益于象丑牛先生的认真与执著。
十年间,针对藏传佛教、宫廷艳事、民间习俗、兴中会、甲午战争、察哈尔历史的探究,他阅读了数百种晚清历史文献。他专程赴塔尔寺、雍和宫、避暑山庄、五台山实地查访,使得云端桑宝与洛桑莲花两位宗教人物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他在造访众多精通藏传佛教的老喇嘛和各方专家之余,于小说正式出版之前,还专门将书稿复印整整八十册,一一奉送诸位专家,期待他们的批评,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逐一订正修改。小说正式交付出版社时,他又在原稿的基础上修改了三遍。现在我们在市面上看到的《牲人祭》,是象丑牛先生修订过的第七稿。
蕴酿、准备、构思、创作、修改,整个过程用了不少于十年的时间,《牲人祭》洋洋四十八万余言。从一定意义上讲,是作者对少数民族文化的虔诚和对文学创作的较真成就了这部富有历史纵深感的小说。
《牲人祭》,象丑牛著,长江文艺出版社,36.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