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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民国笔记,想历史故实

2010-06-30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蔡登山(台湾文史作家) 我有话说

我最近读书大都集中在民国笔记方面,从中了解到很多历史故实,增长了不少见闻。譬如读刘成禺的《世载堂杂忆》,发现他记载“大总统门生”沈佩贞的文章有很多篇。今本《世载堂杂忆》是根据1960年钱实甫整理的中华书局版。当时钱实甫整理编辑此书时,可能有他的取舍标准,许多文稿没有编入,殊为可惜。于是,我找到了

刘成禺的27篇佚文,补入原书成为《全编本世载堂杂忆》,目前已交由台湾秀威出版公司重新编排。

读丁士源《梅楞章京笔记》时,我发现,当时丁士源带着赛金花入宫,并没有见到瓦德西,后来传闻中说赛金花被召入紫光阁,和瓦德西如何如何,描述得绘声绘影,活灵活现,如同真的一般。此事纯属当时住在丁士源家的钟广生和沈荩二人所编造。且二人各戏写一篇短文,分别寄给上海《游戏报》和《新闻报》。而这“瓦赛艳史”,也成为了曾朴《孽海花》、樊樊山《后彩云曲》等作品的故事来源。

《孽海花》、《后彩云曲》的发表都早于《梅楞章京笔记》。《梅》书直到1942年才由满铁大连图书馆出版。虽然丁士源在书中驳斥《孽海花》蜚语伤人,以讹传讹,但整个局势却已“弄假成真”,并成为定局矣。当时《后彩云曲》一出,亦被传诵一时。论者谀之为“诗史”,比之为吴伟业之《圆圆曲》。怎知史实并非如此,樊樊山作此诗,不过也是凭空想象罢了。

当时写有《花随人圣?摭忆》的黄秋岳就曾问樊樊山,怎见得瓦德西裸体抱赛金花从火焰中跃窗而出?樊樊山说:“想当然耳。”赛金花是真有其人,但她的暴享盛名,却是完全因《孽海花》和《后彩云曲》而获得。不管小说或是诗歌,它们都是文学作品,不等同历史或传记,其中自有想象夸张的情节。但世人多昧于事实而不察,而后来据之而演绎的戏剧、电影更是踵事增华、添油加醋,背离事实也就越来越远了。“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而其中言之凿凿的“赛金花与瓦德西的情史”,更可说是“弥天大谎”。

另外,还读了汪东的《寄庵随笔》。我是看到郑逸梅的文章说《寄庵随笔》“所记的,大都是抗战时期,国府西移,重庆山城的人文之盛,也有一百多则。笔墨风华隽永,更在《世载堂杂忆》之上”。于是找遍此地大小图书馆均无所获,后得甘肃张掖的友人黄岳年兄从孔夫子网购得,连同汪东的另一本著作《梦秋词》,不远千里寄来,高谊情重,我答应等《全编本世载堂杂忆》印出来送他一本,聊表寸心。(本报记者陈菁霞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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