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回答这个问题，加拿大魁北克大学的文森特・拉里维埃尔(VincentLariviere)和伊夫斯・金格拉斯（YvesGingras）想了一个好主意。他俩在汤森路透科技集团生产的“知识之网”（WebofKnowl鄄edge）数据库中寻找重复发表的论文。他们对“重复发表”的操作性定义是：（1）两篇文章标题完全一样；（2）第一作者姓名完全一样；（3）两篇文章后面开列的参考文献的篇数完全一样。他们承认，按照这样的定义，不免有个别误判――有可能将不属于重复发表的论文归入重复发表之列；也有可能明明是重复发表的论文，但根据这个定义却未能识别出来。不过，对于一项总体性的研究，少量误判影响不了分析结论。
他们总共找出了4918组重复发表的论文，即9836篇论文，其中4532组论文发表在影响因子有异的刊物上（另外386组中的两篇论文发表在影响因子恰好相同的刊物上，对于这项研究而言，这些论文就不适合作为研究对象了，需要排除掉）。4532个论文组中的两篇文章，多数发表在同一年。拉里维埃尔和金格拉斯对这4532组论文被引状况的对比分析表明，发表在较高影响因子刊物上的论文，要比发表在较低影响因子刊物上的同样内容论文的被引次数，平均高一倍。文章是一样的文章，但被引次数却有差异，这说明，文章被引用，反映的并非完全是论文的内在价值，还部分反映了发表这些论文的期刊的影响力和显示度。换句话说，马太效应在这里是存在的。
两位作者的目的是说明马太效应的存在，但我最关注的却是文章中披露的重复发表数据。令人吃惊的是，重复发表（一般来说是一稿两投或一稿多投的结果）的现象居然在全世界都如此严重！难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学者一般坏？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因为在“知识之网”数据库的记录总量中，9836篇论文占的比例实在是微不足道，我估计大大低于万分之一。
问题在于，社会公众对科技人员的道德期望一向比较高，不断揭露出来的众多学术不端问题使他们非常失望。重复发表是很容易被识破的，都有那么多人敢冒险，那外人看不见的科研过程中，会有多少不端行为呢？想一想都害怕。过去，国际科技界十分强调学术自由，提倡道德自律，他们对外界干预很反感。随着科学技术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日益突出，政府对科学技术的投资力度不断加大，作为纳税人的公众必然要求知道科技投资发生了什么效果？政府的科技投资有没有被滥用？因此，外界对科技界的监督就必然要提上议事日程。如何妥善处理学术自由与外部监督的矛盾，是世界各国科技界面临的共同挑战。
（本报记者 陈菁霞 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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