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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出版不是出版

2010-08-04 来源:中华读书报 作者:朱晓 我有话说
眼下,金庸成了出版行业的金矿。托他的福,今天的人们重新发现了昔日凭借着过人武功、专为人提供保护财物保护人身安全的镖局。近古交通不便,在途的人货都不安全,如是就渐有镖户走镖了,这就是镖局保镖的雏形。中国的镖局究竟起始于何年何月,难以查考。镖局又称镖行,《金瓶梅》里写西门庆要开“标行”,要上“标船”
,“标”即是“镖”,这起码说明:明朝就有了这“受人钱财,保人免灾”的行当。随着社会生活中的流动性的增加,镖局的经营范围也日渐宽泛,不但承接一般私家财物保送,官银也有靠镖局来运送的了。又由于镖局同各地都有联系或设有分号,一些汇款业务也由镖局承担。后来,看家护院也有由镖局来担当的了。源于隋唐的驿站,本是官办的,其部分的功能就是函件往来,这可以算是最早的信镖了;到了清朝中叶,金融业兴旺,票号林立,镖局的主要业务就是为票号押送银镖,这时就新增了银镖和票镖;清朝末叶,镖局的主要业务缩减为替有钱的客户押送衣物手饰和保障人身安全,于是就形成了粮镖、物镖、人身镖三大镖系。总而言之,镖局有六大镖系:信镖、票镖、银镖、粮镖、物镖、人身镖;业务范围主要有走镖、护院、坐店、巡更、运送银两、随从保镖、保护库丁……

服务这么多这么杂,镖局中的人物如大掌柜、总镖头、镖师、账房先生之类,要是在舞刀弄枪之余又舞文弄墨,作一番理论思考,也许会得出“多元化镖局”这样的的概念来。镖局创立之初,除了南拳北腿,还得凭藉十八般兵器,到后来又用上洋枪盒子炮,这就是从“冷兵器镖局”到“热兵器镖局”了;从镖车要马拉人推到用上汽车、火车、轮船和飞机,就是从“非机动镖局”到“机械化镖局”了;从插镖旗喊镖号到用上电报电话传真,那就是从“口语时代镖局”到“电子时代镖局”了;据说河北保定的万通镖局从1891年开到1999年,应该沾上了电脑的边儿,假如再多撑几年,用上射频技术,连上物联网,就是正宗的“数字镖局”“数字化镖局”。

现在有人把旧时的镖局比拟为全球最早的物流公司。过去,因为担心夜长梦多才有了镖局;现在,物资流动的速度快得让夜比梦还要短――速度的量变引起了事物的质变――“镖”改“物流”了,镖师也成物流师了,镖局只差没去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了,“数字化镖局”之类的戏说更如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镖局都没了,“数字镖局”就让它胎死腹中吧!

这镖局那镖局,都被物流给取消掉了;这出版那出版,我看也将会被信息流取消掉的。昔日镖师傅的镖,现在叫物流;今日出版人的书,在未来又会叫什么呢?汽车问世之初,被人叫做“不用马拉的车”;眼前初现端倪的未来“出版”,也就难怪要姓“数字”名“出版”了。

圣才学习网2010年2月7日发布了不知哪位前瞻者写的文章《论数字出版泛化的出版概念对出版产业的影响》,提到以“数字化出版”为主题的2008年法兰克福书展的主席博思回答“书是什么”的时候,说“书既可以是一个网页、一部手机,还可以是一个电子游戏、一部电影”。该文还指出:与数字出版相近的,有数字化出版、网络出版、跨媒体出版等等概念,不过,“数字出版”的认同度要高一些。数字出版包括原创作品、编辑加工、印刷复制、发行销售和阅读消费的数字化,涉及所有的出版环节。广义地来讲,只要使用二进位制的技术手段对出版流程中的任一环节进行操作,都属于数字出版的范畴。数字出版相对于传统出版,在出版理念、操作流程、经营策略、实现目标等各个方面都远远超出了以往的经验;在出版企业结构、出版物形态等方面,较之传统出版要宽泛得多。它包括传统出版业数字化的全部过程和结果,同时也包括新兴的数字媒体。因此,数字出版绝不是传统出版的简单延伸,也并非传统出版和数字产业的结合或交集,而是网络时代整个数字内容产业的一场革命。

既然数字出版远超传统出版,又比传统出版要宽泛得多,也绝不是传统出版的简单延伸,更非传统出版与数字产业的结合,那么,传统出版相对于数字出版就无关紧要了。基于纸媒出版的惯性思维――信息的单向传递以及传递的非同步性――即将落伍或者已经落伍而报应来迟,这包括上一段所引自的那位前瞻者,当然也包括写本文的我,但愿不包括读本文的你。

将传统印刷版的东西数字化,或者把传统的书页扫描到网上,不是数字出版的全部;直接在网上编辑出版内容,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数字出版高科技。拿着用数字“0”和“1”做出来的版,去印成纸书,去刻成CD、VCD、DVD,去做成电子书、网络书、MP3格式以及通过手机下载的彩铃、彩信、图片、图书等等,我们在今天,用发展的眼光来雄视:此乃出版的大手笔;未来的人在并不遥远的将来,用历史的眼光来回眸:这仅仅只是信息流的小case。

将“数字出版”圈禁在出版领域,活脱脱就是把偌大一座须弥山塞进一颗小小的芥子里。佛在《金刚经》里说微尘“即非微尘,是名微尘”,如果真有“数字镖局”的名相,那也是即非镖局是名镖局。如果“数字出版”将成为出版行业的极乐世界,有慧根的出版人从现在起,应作如是观:即非出版,是名出版。

大珠小珠落玉盘,金针无线串珠难。数字出版不是出版;未来“出版”“企业”的生命线,在于承载内容的平台――可不是内容本身――以及为之配套的虚拟服务和现实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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