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Prescott的“真实经济周期”理论
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和真实经济周期理论,无疑是最近20多年来最活跃、最具理论创新和诱惑力的研究领域;而Prescott则是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的“新秀”和真实经济周期理论的领军人物!在与Kydland合作的一系列论文中,他们不仅提出了一套简洁优美的经济理论,而且大大改进了相关的经验分析方法、尤其是“校准方法”(在经验分析中,该方法似乎是三分天下有其一)。
对于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和真实经济周期理论,过去几年颇为困惑:一方面,它们几乎占据了全部的“高级宏观经济学教科书”和“全球一流的经济理论杂志”;另一方面,在初级和中级宏观经济学教科书、以及大多数政策分析文章(侧重于解读现实和可操作层面的文章)中,则几乎仍然是凯恩斯主义(新古典综合)的阵地,真实经济周期最多是一提而过。
曼丘(2006年)曾经抱怨,大学象牙塔的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和华盛顿的凯恩斯主义(新古典),似乎各走各路、不相往来,造成了过去30年来经济理论研究的各行其是。我也深有此感:其一,硕士阶段,充分理解了微观经济学的“斯拉茨基方程”和“拉格朗日函数”、以及宏观经济学的“IS-LM模型”之后,感觉对经济学已经比较了解了;读博士,接触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和动态优化,反而对经济理论更糊涂了――知道它好、但不知道怎么用!其二,凯恩斯主义与新古典综合,似乎问题一箩筐,但确实很好用;新古典宏观经济学,极具理论诱惑力,但对于具体的经济现实和经济政策,似乎过于抽象,不知从何处着手。
确实,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的理论诱惑和新古典综合的方便实用,确实困扰了许多像我这样的经济系学生。一直以来,我甚至想以“新古典宏观经济学的学术霸权”为题,写一篇言辞激烈的文章,探讨其理论诱惑力和现实脆弱性。当我开始重新学习和思考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含真实经济周期理论)同经济现实和政策分析之间的关系,得出的初步结论是:新古典综合和新古典宏观,都是好东西;前者便于政策分析和认知眼前世界,后者则是经济学家的经济学,便于发现当前理论与政策的不足和认知未来世界!确实,如果将新古典宏观经济学和真实经济周期理论,作为“在野党”、作为经济学家的经济学理论,则现有的困惑可以转化为一种“犀利”的工具和学习动力。
二、关于Prescott等一流学者
对于大学者,我一直以崇敬的心态对待,不过却是通过阅读其文章的方式来了解他们。其中,我尤其对于那些能将复杂问题、简洁得表述出来的大学者感兴趣,并崇敬不已(之所以如此,或许同自己的读书经历有关:经济学本来是很简明的东西(以对现实的简化为主旨),却被一些学者、尤其是一些“卖弄”之徒弄得似乎很“高深”,令我们这些学生深受其害,甚至怀疑自己的接受能力。后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读懂了少许东西,才发现:“如果学生读不懂,主要是讲授方式或论述方式的问题”)。克鲁格曼“简化水平”最高,但似乎对现实涉足太深、有点杂;卢卡斯是大学者,但感觉还是有点“绕”――虽然比萨金特好多了。近来读Kydland和Prescott的文章,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在搜寻文章的过程中,我发现在我最喜爱的学者中,卢卡斯和Kydland有点“独”:他们的个人网站,什么文章都下载不了。而Prescott则不同,是少许大学者中,大量文章刊登在个人网站,供读者自由下载的人(我尊重知识产权,但学生与理论工作者主要是“穷书生”,而基础理论的价值在于其推广,故一直觉得基础理论研究,政府应多资助、成果应免费提供)。
可以说,就我个人感觉,Kyd鄄land和Prescott是最好地处理了“精深”与“简洁”、理论研究与经验分析的少数大学者之一,或许这正是真实经济周期理论虽然如此“无用”,但却如此广为流传的原因。